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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漆墨。一袭黑色夜行衣的英月娥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至刺史府牢的附近。

府牢外,几名守卫百无聊赖地闲谈着勾栏趣事。

牢内,同样有几名守卫在闲话长短。

“哎,你说今晚会不会有事啊?”

“能有什么事,咱们这有高手埋伏,怕啥。”另一人满不在乎。

“也是!你说毛将军咋就和贪军饷扯上了关系?”

“我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他拿得最多呢?”

“刺史大人还真是心善,隔三差五还来看他,既没用刑,也没逼供。”

“上头的事情,轮得到你操心吗。省省吧!”

“切……”

就在几人闲聊之际,英月娥轻巧地推开了穹顶侧面的偏窗,些许轻微的响动,却被牢卫的谈话声音掩盖。

“嗖!”英月娥身型一缩,脚尖轻轻穿过偏窗,继而整个身子滑进府牢,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府牢内光线昏暗,阴森而压抑。敏锐的感知,加上常年累积的经验,英月娥黛眉微皱,此内恐怕暗藏有不少高手。

府牢并非天牢,平时多用于关押寻常犯人。自打徐平前来,黄世安虽增添了守卫,好在数量不算特别多。

英月娥沿着内道缓步而行,待进府牢深处,她玉臂一颤,袖袍中的匕首径直滑落于手掌之中。

早已夜深,牢内的囚徒或是东倒西歪的卧榻在草席上。或是靠在牢壁蜷缩在角落。

“哈欠!”一位牢卫拍了拍嘴边,眼神满是困意。

另一旁,几名牢卫抱着佩刀靠在炷台下。“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当!当当!”忽然,一名巡逻的牢头大步走来,而后用力敲打着手上的兵刃。“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个松松散散,像什么样子?”

见此情形,英月娥眼神收紧,脚尖轻轻一点,当即跃至顶梁柱上。

片刻之后,牢头又绕行至外围。见人一走,牢卫们有的继续开始打盹,有的则是满脸不屑。“拿个鸡毛当令箭,有啥子了不起的嘛。还不都是混口饭吃。”

“呼!”英月娥暗自吐出一口浊气,从梁柱上一跃而下。

岂料,落地之时,她袖口上扬,正巧碰到墙上的烛台。见烛台坠落,英月娥眼神一凝,当即将匕首一挑,烛台平稳的落在了匕首尖上。

拿起烛台,英月娥脚尖一踮,又将之挂回墙上。

许久过去,一处偏僻的角落中,英月娥看到了囚牢内的毛云申。凉州一战,毛云申作为瑜州营主将,自然是由他带兵驰援,英月娥也是在那时见过此人。

囚牢内的毛云申挨着墙角盘腿而坐,身上既无枷锁,也无任何伤痕,这与英月娥想象中大为不同。

而牢门外的两侧盘坐着三位武修,虽未动手,不过从对方吐纳的气息中,英月娥大体判断出了几人的修为,应当没有谁高于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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