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坊,温府中一片幽静。
“回去告诉你家堂主,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若再败,陛下不容,世间便再无九幽堂!”
客厅中,温柚坐于主位,面色阴沉,冷眼如刀。
虽然现在的她没有穿着官服,可在搬出陛下的那一刻,面前的刺客当即咬牙跪倒,拱手答应。
然后落荒而逃。
但温柚没有因此而消气。
相反,她怒斥着‘废物’抓起茶杯狠狠砸碎,吓得客座上的俞小姨娇躯轻颤。
稳了稳才劝道:“温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时辰不早了,不如奴家为小姐上药吧~”
温柚瞄了眼这位风韵犹存的美妇。
心情逐渐沉静。
她把这个女人要过来,本意是想抓住韩昭的尾巴,问其禁脔从而设计杀招。
但日前刘公公将韩昭即将入住荷园的安排告诉了她。
如今荷园伏兵已下,也就用不着撬这女人的嘴了。
不过。
这女人是俞家商会的人。
一旦荷园有失,硬手段无法报仇便只能用软手段。
九公主和俞家商会来往密切,若能提前与商会打好关系,来日或能煽动九公主,借刀杀人。
两天了。
陛下已经两天没有召见了!
现在任何的法子都不能放过!
正想着,俞小姨已经走到跟前来,馥郁奶香冲进鼻子里。
温柚当即套着近乎说道:
“小姨啊,我就知道这该死的九幽堂靠不住。特别是那姓杨的,徒有其表,身为堂主却鼠目寸光,无能之极!明明韩府已经遣散大批护院,能打的就那么几个,他竟然,竟然…”
气到极点,她甚至不知该如何描述杨修的失败。
俞小姨看在眼里,悻悻然的讲道:“到底是些莽夫,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温小姐这样,蕙质兰心,聪明过人,这才进京一年多呢就已经近了陛下身边,小姐才是天生做大事的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接过婢女递来的药膏,用木枝舀起来往温柚鼻梁上抹。
刚接触温柚便吸了口冷气,一疼就想骂人,但不等张口,俞小姨已经运功为她治疗。
稍显温热的元力于鼻子上扩散开来。
顷刻间疼痛消失。
捎带还有点酥酥麻麻的舒适感。
“嗯~”温柚微微眯眼享受,一放松便再次念叨:“还有你。把你要过来本也没想为难你,只是找你问问当天的情况,你倒好,一问三不知,你说你为何非要护着那姓韩的?莫非你也被那他咬过屁股?”
…
身为读书人,这话说得未免脏耳朵了。
要不是势小位卑惹不起你温家,看我替不替韩公子撕烂你这张臭嘴。
俞小姨暗自腹诽,但明面上还是幽怨着说道:“瞧温小姐这话说的,小姐救我出地牢苦海,还答应为奴家解封廊馆,免了奴家受本家人的打骂责罚,奴家报答都来不及呢怎会胳膊往外拐呢?”
温柚冷笑道:“少在这糊弄我。当天目击者很多,有人看到你上船去解围了。你若真不想说也可老实承认,我不难为你,反正再过几日就什么都解决了。”
说着,她一把拍开俞小姨的手,示意直接上纱布。
顿时俞小姨就有种想把人捏死的冲动。
本家小姐们说得半点不错。
这些個女官们骨子里都傲出病了,一朝骑在男人头上当了官,便什么都要跟男人比跟男人争。
搞得官威比谁都要大。
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非要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活该被打断鼻骨!
死了也活该!
“奴家本也不喜欢那姓韩的,哪里会无缘无故帮着他嘛,小姐偏是不信,那奴家这几日不出门就是了,不坏小姐的大事就是了。”
俞小姨轻轻的为温柚贴上纱布,轻轻的‘哼’了下,仿佛赌了一点小脾气。
但是转头又说:“莫说奴家没有提醒小姐哦,韩昭或许做不出什么大事来,可他身边的杨玉师却不是省油的灯,传说她杨氏一脉世代为将,爷爷还是隋朝的末代战神。韩府的人休假撤走,说不定就是她设下的局。”
“要不然九幽堂去了那么多人,怎的只有一个人回来?”
“还有,现如今咱府上人也走光了,却不是小姐设的局吧?那杨玉师若是看穿了,也派人来刺小姐的话该如何是好?”
话音尚未落定,温柚已然凛起眸光。
这个可能性她是有考虑到的,也正是因此,第一次的刺杀才全权交给了九幽堂。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以免事后被韩家人报复。
照理说,韩家人是找不到她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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