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兰娴熟地爬出井盖,和那穿着花衬衫的游荡者点头示意。

“拉鲁哥,这件衬衫还没换啊,包浆了都。”

被称作拉鲁哥的游荡者也不生气,反而大方的将自己的衬衫敞开,露出原本被遮盖的身躯。

他是血肉之躯,胸膛像一片战场遗址,枪伤和刀疤无数,更像是用一堆伤口堆砌成的躯体。

拉鲁哥脸上扬起自豪的笑意:“哈哈哈,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混进城啦,这衬衫我可舍不得换,那城外哪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啊。”

这位游荡者打心底为自己的城里人身份感到荣耀。

只要是城里人,就算是在贫民窟捡垃圾,在工厂一天工作16小时,那也是比城外的游荡者强。

这也是“公司”在悄悄散播的一种思想。

不管咱们城里多难过,多难堪啊,只要你望一眼城外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的游荡者,就会有一种辛好我在城里的庆幸。

在城内,有天穹防御套组不用怕异种或者变异兽的入侵,只要将身体献给公司,也不怕饿死。

霍启看着这位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想起曾经玩过游戏里面的东西——思想钢印。

看向身旁的珂兰,对方表情也带着玩味。

可拉鲁哥看不出来,还在侃侃而谈城里的好处,希望用这些东西稍稍震慑这些城外来的游荡者,满足一点点虚荣心。

这位倒也没多少恶意,最多在无形中宣扬公司的理念而已。

等拉鲁哥说完后,霍启和珂兰嗯嗯附和对方一阵,大概表现为嗯你说的对,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拉鲁哥相当高兴,这哪来的兄弟这么上心啊,非得拉着两人品尝下城特色菜。

两人笑着拒绝了。

道别拉鲁哥后,珂兰拉着霍启往居住区外走去。

珂兰看向城里的景色,整个世界像是被程序规划出的盒,房屋,道路,交通信号灯,一切都井井有条。

或许在强迫症患者看来,这就是最好看的美景。

“觉得城里不错吗?没有变异兽,也没有饥饿,只要你能忍受那鼻涕一样的营养膏。”

“这可是城外奢求不来的生活啊,多安定祥和。”

霍启心中一乐,前世的时候这种玩意见得多了。

“将身体卖给公司换来一世祥和是吗,也没见的那么祥和,上头那些磕精神药剂磕多的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塞坦斯佩尔就是这样,其本质上充斥着疯狂、管制,一个巨大的压榨公司罢了。

“你好像知道的挺多。”

“毕竟我是改造人组织出身的机械师啊。”

珂兰呵呵一声,不再说话,两个人身上都藏着不少秘密,心照不宣的不提起。

“说说你来城里的目的吧,人脉我还是有一些的,你一个人在这城里也不好找,没有身份识别寸步难行。”

珂兰说的不无道理,赛坦斯佩尔的所有人都共用一套身份体系,所有的支付方式,医疗,住宿等都和这一套体系有关。

离开这恐怖义体人自己还真成不了事,感觉欠的人情越来越多了。

“我得找一个叫龟公的义体医生。”

“龟公?”珂兰眉头皱起,“你找他吗?他退休很久了,怕是有点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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