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崎蔚山,李玄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情与兴奋,闯荡江湖、锄强扶弱,是每个年轻人的梦想。少年人的心性,又怎会真的愿意拘于一山之中呢?心中充实,不免步伐轻松,一路向南而行。

走了不多几日,一路所见与心中所想相去甚远。土地大片荒芜,人烟稀少,所见寥寥数人,皆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心情日渐一日地沉重起来,下山当日的豪情与雀跃荡然无存,似乎他每往前行一步,心中的欣喜就减少一分。

爷爷说过天下已大乱,想来这一路所过之处,必是经历过了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并行,自是民不聊生,相比之下,崎蔚山中当真是人间仙境。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不让阿丞下山。山中衣食无忧的日子与眼前的惨状相比,李玄戈竟生出一种负罪感。

行了五日,竟未见有一家客栈、一个面色红润之人。

连日来风餐露宿,李玄戈已有些乏累,便找了快石头坐下来歇息。不远处一个老伯正靠在树下。起初李玄戈以为他是在树下打盹,不以为意。坐了小半个时辰,正准备起身前行,忽才发现那老伯似乎动也未动过。玄戈发觉不对劲,走近一看,老伯双唇干裂、面色惨白。一探鼻息,还有一息尚存。玄戈将老伯放下躺平,用右手拇指掐住人中,过了一会,老伯悠悠吐出一口气,玄戈忙找来一只碗,喂了半碗水,又将干粮用水泡开,喂了小半碗。约摸一个时辰后,老伯才慢慢转醒,有了说话的力气,待要再喂些干粮,老伯却摆手拒绝了。

“小兄弟你还是省点粮食吧,我已是不中用了。”老伯有气无力地说。

李玄戈问道:“老伯,此乃何处?为何如此荒凉?”

老伯长叹了一口气,说:“此处是孟村,原本并不是这番景象,这几年不是干旱就是蝗虫,庄稼颗粒无收,人已饿死大半了,不仅是孟村,附近村庄都是如此。”

“天灾如此严重,朝廷为何不发赈灾粮食?”李玄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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