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草场村李二旦的媳妇李萱挥舞着笤帚,农家小院让她扫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晨曦辉映在李萱红彤彤的脸上,晶莹的汗珠折射出阳光的色彩颗粒分明的在李萱姣好的面庞上接连滑落。

李二旦四仰八叉的躺在温暖的土坑上,打了一宿呼噜的他,每每总在晨光爬上窗棱之际,准时的安静下来。而这时,被扰了一夜的李萱也醒了。随着她窸窸窣窣穿衣下炕,村里头号懒蛋李二旦舒舒服服的伸展开四肢,少了媳妇没完没了的蹬踹,李二旦抓紧时间抢在媳妇开饭之前,再享受几十分钟深度睡眠。

勤劳的李萱里里外外的忙碌着。睡在隔壁的李老汉坐起身,抓过旱烟袋,磕净烟斗里残余的灰末,满是厚厚老茧的手熟练的往烟锅装满新叶,“哧拉”一声,李老汉咪着眼,就着划亮的火柴,狠狠在烟嘴上啜吸了一口,直到辛辣的烟气鼓动起腮帮,这才伸直手臂推掇身边赖床不起的老伴,裹满烟气的嘴里含糊着呵斥:“快起快起,儿媳妇院子都扫好了,正在下房做饭,你起来搭把手去!”

睡得正香的老妇不情愿的爬起身,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看着磨磨蹭蹭的老伴,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终于推开吱呀作响的屋门走了出去。李老汉挺直后背端坐炕沿,稳当当的享受烟枪。

新的一天,在这户农家如常拉开帷幕。

但今天院子里有些不寻常,空气里隐隐飘荡着惆怅的意味儿。

饭后,李老汉拿着牙签呲牙咧嘴的啜牙花。没待他开口,老伴沉不住气,抢先发言:“儿媳妇,今年咱们挣多少哇?”

打从去年年初新媳妇李萱进门,心明眼亮的李老汉第一天就当着全家的面,把当家权不由分说的交给了李萱。一年过后,持家作主的李萱面对三双期盼的眼睛,该“述述职”了!

婆婆的潜台词,李萱清楚,就是想拿一部分收入把院里的土地像别人家里那样铺成水泥地,如里可能的话再修口新井。这个愿望,不仅是她老人家,李二旦也早早表明态度希望早点付绪实施。按理,这不关吃不关喝,仅仅只为改善生活环境的期望无可厚非,李萱打心眼里想让自家四口人过得舒服。但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她身为当家人,却难以满足。

全家四十亩地,主种玉米土豆,刨去种子、化肥、租赁机器等杂七杂八各项支出,每亩地纯收益不过四百余元,也就是从春到秋忙忙活活大半年,这一家四口全部收入只有一万六千多元。

区区一万六千元,李萱需要精打细算才能把一家四口一年的吃喝拉撒支撑起来。但这是明账,家里事实上是靠借钱渡日!因为李二旦没出息,家越穷他越赌!这种情况下,哪来闲钱改善院落!

李萱的声音好听,当她语调柔和的把事实和道理掰开揉碎,清清楚楚展现在家人面前后,三人泄了气,闭上嘴不言语了。

良久,李老汉拿着刚灭火的烟袋“当啷当啷”敲了几下身旁挑水的铁桶,待烟灰抖净后,干咳了一声,抬眼看向儿媳妇:“李萱,你想想办法,咱家光靠种地,这样下去不行啊,吃饭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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