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来了啊。”看到曹操行礼,张角也是从座椅上站起,“孟德可知我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曹操环视一周,能看到他们曹氏内稍有声名的族老都被邀来了大堂。几乎每个人都是正襟危坐,满脸肃容。这显然不可能是为了曹操自己的举孝廉一事,虽然他是张角的弟子,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号召力。

“弟子不知,还望师傅明示。”曹操微微俯首,做出一副听候指示的模样。

“你可还记得你所撰写的《阴阳三一论》么?”

“操自己的作品,怎会不记得呢。师傅您提起它做什么?”

话是如此,但不看张角的神色曹操也能猜到,今天的事恐怕跟他的《阴阳三一论》脱不开关系。

而当曹操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在座的族老,便窥见了几分端倪。哪怕脸上保持着严肃,绝大多数族老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善意的,料想张角所言的应当不是坏事。

“你所作的《阴阳三一论》很好,即便我也不曾从这个角度辨析阴阳。”这些话私下里张角都曾跟曹操说过,但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褒美,显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张角的讲述仍未停止,“一直以来,人们只关注于阴阳之气的多寡,却忽略了其本质。孟德你能以豆种之花色,阐阴阳之道,这很好。我的故友袁昌在研读过你的‘三一论’后,他以秘术四季化一旬为一年研究麦种,辅以农家秘术,经十数代后将其种下。在精心培育一年后,道种可亩产百石。为此,他特意来信予我,称赞你为农家新开一道途。”

话及此时,连曹操自己都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讶。作为修行农家秘术的曹操而言,他更能理解张角话语中的夸张之处。

秘术四季的作用范围有限,供给寥寥数百株就足以让曹操每日耗费心力。就算张角口中的那位故友袁昌远比曹操更强,这种秘术也是没法用在大规模种植上的。

而农家的道种乃是经过炁处理的种子,以农家秘术催发种下后,就无惧寒暑虫害。缺陷在于道种必须由农家练炁士亲自过手,培育也不能离开农家练炁士。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百石之数啊。

“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作者不过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三百石。”这是文帝一朝时的粮食产量,而刚才张角所说的数目乃是足足百石之多。

此刻的曹操甚至顾不上关心张角的后半句,径直问道:“恕弟子无礼,既然道种亩产百石,不知凡种如何?”

“颀长他说道种亩产百石,凡种可亩产五十石。即便百姓在农耕一道上远不及他,种下麦种后也有三十石之收。孟德,你所作的《阴阳三一论》实乃我大汉之幸啊。你有作书之功,陛下欲封你为乡侯,特命我来赐封予你。”

这一刻,曹操才明白为何曹氏会如此大动干戈。因为自刘宏上位后,对爵位的赐封愈加谨慎,至今封侯者不过张角、张奂两人。

在他登基后的数年里,他甚至还特意寻了许多错处,将前代所授的爵位收回大半。

“颀长,不来说上几句么?”张角忽地看向那位曹操并不认识的老者问道,“你先前可是特意说过要见识一下写出《阴阳三一论》的是何等贤才。”

“孟德,还不来拜见长辈。这位就是袁昌,袁颀长。颀长乃是农家宿老,这些时日别忘了多多向他讨教。”

听着这话,众人的目光也是转向了坐在最角落的老者。

名义上是张角故友的袁颀长样貌上远比张角老迈得多,他须发皆白,身形健硕如熊罴。哪怕坐在竹椅上,他的右手仍持着一柄木杖。

“好你个张太傅,也是学会让弟子来我这打秋风了是吧。”袁昌笑骂道,挥手就向着张角掷出了一物。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