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爬上少年的脸上,阿羽猛地惊醒。眼前的床榻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席被单。
“怎么会……”阿羽迅速起身环顾四周,紧闭的房内空无一人,待走入院子,只见到员外府的婢女阿桃正在打水。
“阿桃,可曾见我师父?”
“不是在房内吗?”阿桃摇摇头,一脸不解,“你家芊儿醒了,这会儿正叫饿呢。”
阿羽一听发觉自己手头并无食物,又不知师父行踪,顿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往哪去,手指不停地抓着衣角。这种慌乱如同儿时在街头与师父走丢,也如同第一次护镖离家。
“快去厨房取来,看哪儿呢?给你们喜事备的菜啊。”阿桃不耐烦的说。
“还有劳阿桃帮忙准备饭菜。”阿羽摸出碎银递与阿桃手上,行了个礼径直冲向小芊闺房。
“师傅不见了!”阿羽喊道。
小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怯怯的问:“娘呢?”
“也……也不见了。”
小芊惊得瞪大了双眼,赶紧从床上起身,阿羽看见她身上的,还是昨晚的火红的凤披。
“哎呦!”小芊刚走两步才感到昨晚的擦伤,阿羽正准备扶,小芊摆了摆手,两人又回到师父房内搜寻。
小芊忍着痛熟练的翻找着屉子和桌椅摆设,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勤于打扫,只是这次,她不希望刚刚到来的亲情走的如此干净。翻找良久,小芊忽然想起什么,径直走向床榻,凝视着床角。每次员外府发奉后,她都会在打扫时尽数放在师父床角,师父大娘都说让她留些体己,但她总会说有你们在有师兄在我还要钱干什么这种话来搪塞。她掀开床角,看到一张字条。
“师病重,同归去,望余生如愿,来世再做家人。”
“娘!”小芊再也不能自己,哭倒在床上,这份母爱来的早,陪伴了她十六载光阴,又来的太迟,仅仅称呼了几天。
阿羽拍了拍小芊的背,却被一把抱住,今日本是二人的大喜之日,却落得家破人散,小芊的一身红装像是昨日的繁华,身上的伤口也似今日的破败。
“没事的……”阿羽搂住小芊,轻抚着女孩秀发,听见抽泣声慢慢平稳,轻轻拍了拍背:“还有我在。”
小芊的哭泣声慢慢停止,阿羽扶着她往院中走去,此时阿桃已备好饭菜:“这凤披还舍不得换呢?倒把我这几个菜吃成喜酒了不成?”
“你可别取笑她了,这不到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阿羽连忙应和。
忽然,想到大殿门口那不良人的尸体,便连忙赶去查看。
“已经送去义庄了!”秦鹏里带着随从们从大门走来,“这一大早把我们忙的,阿桃,把酒也满上!”
阿羽望向殿门口的空地,血渍都也被清洗一净。
“我睡的竟有那么沉?”阿羽不解,转而向秦爷多日奔波道谢。
“谢什么谢。”秦爷转而低声向阿羽说道:“说来惭愧,我这手伤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断箭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和掉的刀一起放在偏殿了。”
顾不上吃饭,阿羽三步并作两步赶至偏殿查看,这箭比官府的要长,箭身用的是原木,中尾段各缠了几圈细绳,浸过桐油,没有纹饰漆料,要说起来并未看出百步穿杨的样子,反而只是一眼看去的老旧。
与箭一同放置的还有两把刀,一把是小芊的,另一把是昨晚那个长臂怪人所掉,阿羽拿起仅是一眼便认出了它。
“秦爷,那西域马队现在应该到哪了?”
“一般过了咱们这就顺江而下去平羌了,这会应该也不远了。”
“在家好好养伤,我出去几天。”阿羽将小芊的刀掷还于她,“秦爷,可否借马一用?”
只听一声巨响,庙门被怪力砸开,门板崩碎了一地,那日西域壮汉左手扛刀徐步走进,门外秦爷的随从纷纷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拿命来!”
壮汉快步奔向近出的秦爷就是一记飞踢,秦爷下意识用双手护在胸前接招却依旧被震飞一丈,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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