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确诊了。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以接受。心里钝钝的疼,疼的人喘不过气儿来。

天上横了一道云,从西南咧到东北,又恰逢落日。于是河将伤痕翻转,风又将它搅碎,血迹斑斑。

而后黄昏降至,天边孤鸟闪过,余下永恒的孤寂。

回家吧,回家……回去,给奶奶做点好吃的。

天色渐暗,寒鸦惊起,拐过街角,阿奶就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和曲姨一起伸着头张望着。

又让她们担心了。

阿奶迎过来,拉住我的手,顶着银发的脑袋凑近,浑浊的眼睛转动着,左看右看,问:“哪去了,一下午不见你人。”

“出去谈个工作,本来以为很快的。”

“嗯嗯,嗯嗯,还以为你不想给我做饭跑了呢。走,回家。回家!”

“那怎么会,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哼,你个小妮子,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天天骗我。”

“什么?哪有?我一直说真话!”

“好好好,真话真话,一直说真话……”

……

混进厨房的香味和热气中弥散,日子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然而梦总是骗不了人,混乱不堪,将生活的一切破败展现。

从大学转到商场,忽然又到小学的校园,楼道早已荒废,却有各种各样混乱的落了灰的杂物。见到一些好看的石头。我揣进兜里,沿着破旧的楼梯往上爬。栏杆上落满陈旧,墙皮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上,墙上露着灰黑的里子。

这时母亲过来了,面对着我站在高处的台阶上。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命令:“那是死人的东西,不干净,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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