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情绪躁动之下,怪异的尖叫从吴缺衣领下响起,一圈青色的蛇环刺青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在他的衣服下游走咆哮,这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野神·诡蛇,神话中掌握时间的怪物,吴缺捕获的这一条是杂血,虽然没有任意穿梭时间的能力,但也足够将他带回这个时代。

这是他的一张底牌,诡蛇的灵肉都被他拆解,用丹青术封锁在了一块刺青之中,这让他得以带着记忆和部分手段重生在年幼的肉体之上。

因此他能使出一些微薄的法术,懂得一些食气修行的法门,但毕竟从吴缺重生到现在也只有一年时间,一年的微末道行,唬唬凡人也就罢了,对上他的那些“家人”也只能算螳臂当车。

还不是时候,无论距离选妃典还是三皇子的生辰,都还有一月的时间,同时……他也需要些其他的条件。

……

花房内的躁动逐渐平息,一个个身披铁甲的禁军依依不舍的和小娘子们告别,

他们毕竟还有任务在身,总不可能在上班期间脱光了衣服醉死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最多只是约定晚上再见。

青年统领更是恶狠狠地在大花魁脖子上印了个吻痕,确保在这痕迹消失之前大姐不会接待其他客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

从头到尾这伙禁军压根就没看吴缺一眼,柳巷画师在他们眼中和龟公也没几分差别,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尊贵的皇子殿下……

“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对兄妹不就在底层的厢房内吗?小白脸的哥哥和痴傻的妹子,他们已经在这青绿馆内住了一年了啊,姑娘们都不记得了?”

“还有……三儿他,此刻不就在这间花房内坐着吗?”

一人似乎在门外听了许久墙角,见到禁军即将离去,立刻慌慌忙忙地撞破了屏风,怪异且大声地说道。

她是这家青绿馆的老鸨,年轻时据说是宁王妻子带来的小婢子之一,大了肚子后被打发出王府,在柳巷建立起了这家青绿馆,因背靠宁王在这烟花街上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可也正因为背靠宁王,老鸨更加清楚,王室决不可招惹!决不可招惹!决不可招惹!

与一般的国家不同,上秦内的吴氏皇族是绝对的一言九鼎,王族与这之下的所有人类,简直不像是同一种生物。

就好比一个牧场中,主人家与牲畜的关系一样,吴氏皇族掌握着常人无法反抗的绝对力量,即便这个世界存在着方术甚至修行。

因此老鸨绝无可能违背禁军,更何况是为了吴缺这么一个区区丹青小厮和皇室作对,那简直是不要脑袋,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日最乖的九个女儿,今天会做下如此之愚蠢的祸端!

“……”

花房顿时寂静下来,九位女魁的举止依旧优雅自然,但一对对凤眼之中却渗透着极深的恐惧。

禁军甲士们的脸色瞬息间变得肃穆,冰冷的甲躯从女娇娥们身边站起,单手搁在腰间泛着寒光的铁器上,将角落里那个瘦弱的画师团团围住。

“呵……呵呵……”老鸨从地上急匆匆地爬起,拉住青年统领僵硬的手臂,兴奋且谄媚地说道,

“将军,我早看出这小子不对劲,白里透邪的,早就想把他打发走饿死在外边了!可却依旧冒着风险,将他禁锢在青绿馆内不出一步,也算得上为抓捕尽一份力了啊!”

“想来,他的悬赏……应该不低,当然!这自然是将军您的功劳,分润一口肉汤给老婆子我呀,就知足啦!”

脱离宁王后还能再次抱上王室的大腿,这一可能让老鸨很兴奋,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青年统帅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他那酒精作用下的红润皮肤越来越惨白,搭在黑铁斧的手掌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发出阵阵“嗒嗒”的怪响……

“三……三殿下……”

没有在意这个称呼给整个花坊带来的冲击,南眀此刻整个脑袋都几乎炸开。

三殿下的海捕遍布整个国家,且据命师推测恐怕早已逃出京城,因此南眀根本没有撞见吴缺的打算,他就是假借搜捕之名,来这柳巷公款潇洒一会儿,谁知道会撞见正主?!

有一点,南眀并没有对姑娘们撒谎,那一对兄妹确确实实在皇宫中犯下了滔天罪业:

一年前那个男孩为了离开内宫,将三军禁卫在一个夜晚屠杀殆尽!血水顺着龙阶染红了整个宫闱,每一寸雕龙画凤至今都沁着殷红的血渍!

人人都说三殿下被鬼神附体,即便南眀知道部分内幕,却也不觉得自己比三军禁卫的任何一个皮实耐杀,

出逃的那位皇子殿下已经变成了一个杀神,他没有资格将吴缺带回皇宫,甚至,连决定自己去留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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