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场大戏啊。”
当大臣们刚离开后,吕芳躬身绕到大屏风后面,就听到了自家主子陛下的话,顿时深深的低下了头。
作为今天会议的主持人,他确实目睹了一场清流与严党之间,不漏风声却步步惊心的争斗。
清流不满严党制造的财政亏空,想要趁机发难,核心主题就一个——倒台严党,最不济也要对方收敛一二。
大明王朝的财政赤字很大,严党这边要多分一口,清流自然就要少吃一口。
所以清流在会议初,便借着财政亏空这点,向严世蕃发难,他的老爹严嵩作为内阁首辅,实在不能随便动,也动不了。
然而严世蕃深得自家老爹严嵩的真传,话里话外都将财政亏空暗中扯到皇帝身上,就差将清流们逼死在这玉熙宫内。
气氛一度冷场,大家都在等着大领导——嘉靖皇帝的态度。
奈何,此嘉靖非彼嘉靖,压根就不关心这些事,沉迷修炼无可自拔中。
直到严嵩提醒,吕芳这才进来问了一句,有了之前嘉靖误以为会议结束醒来,准备让大家各回各家的打算。
听完吕芳的转答后,清流与严党同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
气氛也因此缓和,严嵩直接开口跳过这场战斗,谈起了开源节流的事情。
清流这边默认了,于是一条改稻为桑的办法,被提了出来,再被皇帝陛下轻松通过。
这回,不仅清流们心里嘀咕,严嵩他们也有点不安了,各自息鼓,匆匆结束了这场年度财政会议。
“主子,诸位大臣已经走了。”
良久后,吕芳轻声开口提醒了一句。
“裕王府传来消息了吗?”
嘉靖放下手中的玉磬,这是一根和田玉材质的棒槌,专门用来敲打旁边摆放的铜磬,用作修道。
所谓铜磬,就是铜制的一个大钵盂,配合玉磬(又叫做引磬)使用,晨昏定省都可以。
谈起这个,吕芳就暗自松了口气,低声回道,
“还未。”
朝堂上分为三方势力,代表嘉靖态度的司礼监,还有以严嵩为代表的严党,徐阶为代表,裕王暗中坐镇的清流。
腊月二十九钦天监正周云逸冒死上谏,背后就有清流们的影子。
这件事被刚鸠占鹊巢的嘉靖放过,却并不代表完结,嘉靖无所谓,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步险棋,借用天象进行党争,是最让上位者忌讳的事情。
他们必须给嘉靖皇帝一个交代。
加上这次清流们向严党发难,风险很大,谁都知道严嵩后面站着皇帝陛下,就像清流们后面站着裕王一样。
作为嘉靖唯一长大成年的儿子,他的地位与作用,自然很重要。
于是乎,裕王想到了一个护身符——他即将到来的儿子,大明第一个皇孙。
这般大喜事上报,指不定就能混过去。
奈何嘉靖的不管事,这次朝廷年度财政会议,匆匆结束了,而报喜的人,还未到来。
“一个周云逸,瞧把裕王给吓的。”
嘉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吕芳低头不敢接话。
这时玉熙宫外,一名端着托盘的太监正急匆匆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皇上,大喜,皇上,大喜啊。”
刚走没两步的严嵩等人立刻停下脚步,纷纷回头看向这名太监,清流们脸上皆露出了喜色,再次返回了玉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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