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三月,冰雪初融,暖阳和煦,正是人间好时节。

雪水嘀嗒从屋檐上落下,小院中四人都在。

伯母用上了她最喜欢的胭脂水粉,大伯也穿上紫袍,梳上玉簪,涂泽今天也没有打拳而是安静的坐在树下,云舒也戴上了花杈。

涂泽悄悄问云舒,“我们还要等多久?”

云舒摇头,“不知道,应该快了。”

青石小路白雪未消,一少女头戴斗笠,身披红色披风,行走间如风拂过白雪,雪花落在少女身上,那面纱下的唇角,如桃似李明艳动人。

少女停下步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看着四个小人一间草屋,眉头紧皱。

“孤山镇一户普通人家?到底在哪?”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红衣姑娘,请问,鹿野苹怎么走啊?”

红袍女子骇然转身,只见,一位俊逸少年,左手握翠绿竹杖,背着一只紫红色的小竹箱,唇红齿白,五官端正,双眼含蓄,给人一种温良恭俭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叫红衣?你是读书人?”

红袍女子眼神警惕的看向这个背着书箱的少年,爹爹说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那些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读书人,他们一个个心思坏的很。

少年有些惊愕,还是笑道,“在下东方思君,刚见姑娘一身红衣就冒昧开口,着实失礼,家中有间小书楼,偶尔看些,算不上读书人。”

红袍女子柳眉倒竖,“呸,登徒子!你叫东方思君,我还叫西方念卿,好歹毒的心思,看招。”

红袍女子抬步间已到少年身前,小巧的拳头直打少年眼睛。

少年竹杖猛点,身体倒飞出去,有些惊慌的开口,“红衣姑娘,我真叫东方思君。”

红袍少女身姿轻盈灵动,如红色锦鲤游水,每次进退间都带起满地落雪,少年虽然一直在逃,但是少年的呼吸平稳,显得游刃有余。

湖上气了一阵微风,吹得人骨头疼,青石河上,一位老翁独自撑着船钓鱼,时不时给自己灌上一口酒,手中握着一杆枯黄的鱼竿。

岸边一位白衣光头和尚踏水登上小船,微笑的询问,“老人家,这样真能钓鱼?”

老渔翁醉醺醺的睁开眼,“我本就不是为钓鱼所来,就是图一个清净自在,小小和尚怎么六根还如此不清静?不在庙中,吃斋念佛跑到老翁我这来做甚?”

白衣和尚笑笑,“一言一行,一游一历皆是修行,本我及真我,禅心也是人心,老人家,可知这里是否有一户姓白的四口之家?”

老翁伸出一根手指,白衣和尚微笑道,“是不是在西一里地处?”

老渔翁摇摇头,白衣和尚想了想,“一指三节,难道是西南三湾处。”

老翁打了一个酒嗝,“小子,你给我一壶上好的酒,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白衣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和尚不能喝酒。”

老渔翁一下子兴致缺缺的躺下了,“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白衣和尚向四周瞧瞧,悄悄从袖中拿出一个水囊递给老渔翁,“这是中洲某国有名的水,老翁可以尝尝。”

老渔翁在白衣和尚的软磨硬泡下,打开水囊,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好酒!”

白衣和尚双手合十,“施主在闻闻,这是水,那里是酒?”

老渔翁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对,是水。”

白衣和尚见老渔翁一口接一口,水囊也渐渐扁了下去,老翁停下后白衣和尚问,“老翁,满意否?”

老渔翁点点头,“喝了你的酒,那也给你指条路,路在脚下,顺水而行固然轻松自在,可你的路和那群人不同。”

白衣和尚依旧微笑,“哦,我的路有何不同?”

老翁眯着眼,“你要修一座桥,一座可以横渡苦海的桥。”

白衣和尚捂着胸口,许久才重新恢复微笑,“谢谢老伯,以后我必定遇水架桥,报答先生点拨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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