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不平,流民不知凡几,这群人麻木的向着南方走着,两个被黑纱遮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孩身后跟着一家四口,男人名叫乌北安原本是北平府坝水镇仓储管事,不知是何原因,上个月,仓库平白无故自燃,水浇不灭,土压不住,秋粮被烧,为了不背锅就带着夫人张氏和两个女向南逃难,因为乌北安听上司说南方四府开始实行新政,尤其是城南府,三年时间,千里瘴泽变成了鱼米之乡,所以就往南逃一定有出路。
涂泽也问过为什么那么多人也向南逃,乌北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涂泽背着一口铁锅,云舒背着一大包裹的食物,一行六人,随着大部队一路南下,期间有几波人跟在后面,直到涂泽将一把亮闪闪的柴刀挂在了乌北安的腰间,那些人才收敛了些,涂泽问,“还有几天?”
乌北安说,“这一路我走过,接下来是东泽、百花、越洋三镇,之后就是镇南府。”
因为乌家人身体比较弱,所以一路走的比较慢,直到晚上也只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夜晚众人在河边露营,乌家人说去挖野菜,乌北安则是采几片树叶当床应付一晚,涂泽和云舒坐在河边泡脚。
“哥,我饿!”
涂泽从空间戒指中拿出肉干,“省着点吃,路还长。”
云舒问,“我们要去哪?”
涂泽看着夜空说,“不知道,或许是镇南府,或许是下个小镇,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看看,看我能帮几个,就是几个。”
云舒看着涂泽点点头。
“救命!”
涂泽向后望去,“是乌家人。”
乌黎和乌青跟着母亲学着采野菜,可突然就被一群人围着。
为首一个清瘦的高大青年对着张氏说,“我看见你们有粮食了,要想活命拿粮食来换。”
乌黎和乌青眼圈红红缩在母亲身后,张氏也一步步向后退着,看着对面几个瘦弱的灾民。
“黎儿、青儿快跑!”
瘦弱枯黄的母亲扑向了匪徒,乌黎和乌青向山坡上跑去,一边流泪,一边大喊,“救命!”
她们现在多么想有人能出来救救她们,可在逃荒路上没有,在孤山镇也没有,有的只有饥寒交迫,有的只有一次次希望的落空,她们也曾幻想过,可无论怎么想,还是败给了现实,她们颤抖的不敢回头。
骨瘦如柴的妇人被几人团团围住,众人都看向了为首那男人,“全身上下都没二两肉,绑起来,我们在等一个时辰,如果那人没拿粮食,为了活命,我们只能……”
妇人面色枯黄,头发也都变得一缕缕,身上是一股恶臭,这时涂泽和云舒缓步走来,“放了她。”
为首那位瘦脸男子说,“我们要五斤粮食。”
涂泽看着十几个衣衫不整,面黄肌瘦的人,“你们之后去哪?”
为首一男子说,“南方有粮,我们要往南走。”
涂泽看向了云舒,云舒扔给对面一袋五斤的面粉。
对面有几个人看着云舒背上的满满一包的粮食,眼睛都在发光,为首一人捡起地上粮食掂了掂,毫不犹豫的说,“放人。”
然后撒腿就跑,身后几个小弟跟上不解的问,“头儿,为什么,不抢了两个小屁孩?那样我们肯定能活着走到南方。”
那精瘦的男子跑得更快了,“你们见过八九岁的娃娃能背上百斤的重物不喘气?他们没灭口就不错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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