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涛,这是我最早的名字,后来是徐陵,徐江,林木河,蒋禾,多宝尊者……名字很多,多到我数不清。

现在,我又是徐涛了。

何是徐涛?徐涛是个贱种,是个野种。

徐家,江东南城算得上小有名气,家主徐中正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父亲,我说了,徐涛是贱种,是野种。

我的母亲生性放荡,不知道和哪个狗种一起苟合后,生下了我。

我十岁那年,她的事情败露,逃了,独留我面对这世道的指点与杀意,我该怎么办?

徐中正这个绿帽男竟然不杀我,要继续养我,真是!这人!我至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那年雪地,呼风的寒吹,我跪在徐家大祀城城门前为母亲赎罪。

跪了很久,很久,很久!

整个人没了知觉,逐渐失去了意识,死亡已经很近了。

那时,徐中正突然从雪夜中跑来,也一同跪在我身旁,连磕三个响头,大诵道:

“徐涛!徐中正之子,入徐家旁系籍,愿为徐家赴汤蹈火。”

徐中正碰了碰我,我呆愣了一会,跪得太久,雪也够大,将大脑的血液冻住了,一时没转过弯了。

直到徐中正再次碰我,我才反应过来,重复着他的话大声道:

“我徐涛!徐中正之子,入徐家旁系籍,愿为徐家赴汤蹈火。”

而后,我与徐中正一起连磕三个响头。

完事后,徐中正便直接抱起了我,飞奔着向医馆去。

他以为我没看见,他背后全是鞭痕,很多,很深,血渗透了全他的整个背。

在那之后我平静的生活了一年,跟他一起的,还挺好,这一年,他好像很闲,后来我才得知,他以家主之位换我一命,真是,这男人。

他以为我会感动,我也以为我会感动,但我说了,我是贱种,是野种。

是一个不守妇道,一个有家室还偷欢而生出来的野种,这种人的孩子有心吗?没有!没有!没有的!

徐中正总教我念书,真把我当成他孩子来养,真的很烦,更烦的是,他让我去学堂,他不知道我去学堂会面临什么吗?

他知道,但他还是要我去,我在学堂里被打,被骂,我便恨他一分。

他总说:

“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君子山岳定,小人丝毫争。”

“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

……

去他的君子,反正他的君子我永远也学不会,也永远不想学。

出事那年,我十五岁,那时候长得矮小,瘦弱不堪,徐中正不在家的四年里,我备受折磨,于是,我越来越恨徐中正。

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在想他,不对!恨他!恨他为什么要救我!恨他为什么这么大度!恨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是不是去找那贱女人了?恨他明知道独留我在徐家会面临什么,却还是独将我遗弃在徐家……我恨他所有的一切。

当初他在祀城前救我,一定不是出于真心,就是想用道德来绑架我,好让我感恩他一辈子,用命偿还徐家,偿还他,他以为我会上当?

笑话,我是谁?

我是徐涛,是贱种,是野种。

那时候徐家,不!是徐中正!

不知道徐中正惹上了什么人,那敌人很强,也很多,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势力。

有好几个比徐中正强上不少,比家族老祖们都强。

他们一直在逼问什么东西,不断用杀家族人来逼迫徐中正,但徐中正一直不愿意说。

他们抓了我,抓到了徐中正面前,徐中正满身是血地跪在那里,我也被扔跪在他面前。

没想到四年未见徐中正,再次见面时会是这等情况,真是够糟心!

他们以我性命作威胁,逼迫徐中正,逼迫他说出人在哪!

而徐中正则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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