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苍天巨树拔地而起,如无数双巨手向着太阳抓去,好似抓走了些许阳光,让密林中无比暗淡。

这里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丛林,偶尔有些窸窸窣窣声传出,很快便会跳出一只松鼠或野兔,蹦着跑远。有几条看似前人开辟出的小道,也泥泞且长满了杂草,很难前进。一切都揭示着这里没有人烟的事实。

起伏的丛林断在一处峭壁,旁边是一片延绵不断的山脉,在此处断成了一处陡崖,若有人抬头望,只能在日光中勉强看到无比遥远的崖顶。

突然,崖顶仿佛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像看久了太阳视线中的模糊幻觉,但很快黑点就迅速变大,变成一个人形。

一个人迅速的从数百米的悬崖上坠落而下,轰隆砸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尘烟与四处崩落的小石子。尘烟散过,只看到地面上已经被砸出了一块巨大的凹坑,周围碎石也揭示着这个人落地的冲击力之大。他嵌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一阵些微的颤抖,尔后缓缓站起身来,又扬起了无数碎石与飞尘。

他身姿无比迟缓,每一下都带起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一尊少年的雕像,通体材质像随处可见的灰色岩石,无数沙石从这个雕像上落下,再落到地面上被弹起。

这尊雕像就这么以一种无比缓慢的速度活动着,天很快黑了又亮,过了大概一两天,他终于站了起来,保持了一个稳定的站姿。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全身,又抬起了头,静静地不动了。

这么一静,就又是七八天。他仿佛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雕像伫立在这里,与风声虫鸣和着。

轰!

丛林中突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一阵无比强劲的冲击波将无数树木刮倒在地,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这个雕像也受到了冲击影响,向前仄歪着,但却不知为何停在了一个斜度没有继续倾倒,就这么立在狂风尘暴中。

密林内风暴的中心,无数各种颜色的强光闪烁,无数各种无法形容的声音交替响彻,最终一个人影从强光中飞扑出来,跌落在地面上,顿时万籁俱静,什么声音强光全部消失,只剩下呈辐射状向四周倒下的树木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个人身着蓝色长衫,长发通过发带束在脑后,看面容大概二十出头,衣衫虽凌乱却未破损,仅仅脸色有些苍白,坐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哈哈,想劫爷的道,你还早了一万年呢!就是可惜这传送牌了……芜,这是哪啊?”蓝衫男子四处张望一阵,又一抬手不知怎的手中出现了一块玉简,贴在头上又四处看了好一会,随后茫然的收起了玉简。

“不是玄武国,不是齐国,也不是天玄派的地方……这里到底是哪啊?”他挠了挠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机关鸟,拿出一块玉简塞到鸟爪子上,开始大声录制声音,“老马,是我,车痕啊,我现在不知道被传送到哪了,你快根据信鸽方位来救我!见面后必有赏赐!”

说罢他把机关鸟用力往天上一抛,结果那只鸟竟一头栽进了前方的密林中。

“什么玩意!养你不就为了今天吗,怎么还躺了?”这位名字叫车痕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跨过一棵棵倒下的树木,向着机关鸟落下的方向前进着。

突然他看到了前方的山崖前那座少年雕像,此时这个少年雕像已经快转过身了,但是还有小半个脸没有对着他。

车痕走到雕像前,端详了一下:“谁的傀儡放在这啊,没人要就是我的了啊!诶?这傀儡怎么没办法认主?以我如今的修为还有没法认主的……我的妈,这傀儡怎么有自我意识!”当他发现雕像不是因为什么机关在动而是纯凭自我意识在慢慢面向他时,不禁大喊大叫起来。

车痕观察了一会,发现雕像没有什么进一步动作了,想了想,伸手突然取出来一道符,另一只手在符上写下几个咒印,直接贴在了雕像脸上。

雕像贴上符的一瞬间,行动立即快了无数倍,整个雕像立即转身面向车痕,但紧接着雕像仿佛一怔,然后低下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身体,又蹦了几下,震得地面轰隆作响。

“停停停,你别这么蹦了,太吵了!”车痕大喊着打断雕像,“说说吧,你怎么变成这样的,据我观察你应该不是傀儡,而是一个人被关在这具傀儡身体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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