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舟忽然问道:“老师,您就不想知道昨天教主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晏空明一听也不在意:“她既然不想当着我面说,我就不打听。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可以坐下来听你说。”
晖舟一听莫名感到一阵恐慌,急忙问:“老师您不担心我听了她说的话会不学好吗?”
空明:“从今往后你会听到会听到各种人说的话,这些话或是叫你学好或是不学好都要听。听完了之后,所有的事都要有你自己决定。”
这句话说完晖舟仿佛湖心落水一般,一股凉气透入身体里。他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自己从小言听计从老师总有一天不能回答自己的一切问题,不能告诉自己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从今往后自己就要在没有标准和答案的世界上无处登岸了。
看了看低头发愣的晖舟,晓谷搭着他的肩:“无论我妈说什么话。父亲都会说她说的不对的。这辈子都是这样,不用管。”
晖舟稍微提了一口气。
空明准备了些农具,没说什么话带着两人出了院门。看着要割的牧草,空明递给晓谷一把草叉给晖舟一把镰刀:“在我和计多秋分开的时候,她说我不可能在荒山里靠自己农牧为生。我当时也不肯定自己能干下去。”
晖舟听后似有所悟,像以前一样帮着老师做着繁重的农活。
晏空明:“只要干下去,生活会给你答案。你以后如果对自己的选择有所怀疑的话随时可以回来,老师还能给你一些建议。不过今天先不说这些。我也是时候给你们讲我和多秋的故事了。”
话说另一边。从通道中出来的多秋师徒三人没有传送至京城,而是经过简短的传送到了一座边远小城得到僻巷。三人走上大街,看四周虽不繁华但也商铺林立,游人如梭。此处为信湘城,地堂山南首个城市,佑岭镇在其辖内。
晓山问:“妈,您有什么事要来着做?”
多秋看着街景,绕过还没被清扫的垃圾:“今天不办事,难得出京,回去之前你们陪我随便逛逛。”
笑嗔:“老师,您这么急着离开是什么意思,就算不考虑我您也得让山儿多待一会啊。”
多秋摇头:“不走不行啊。昨晚我跟他学生单独说了那么长时间,他肯定怕我说的话耽误了他的教育,着急着拷问出到底跟我谈论了什么。不耽误他们留在那说他们的事了,我们说话也方便。”(这里能看出晏空明计多秋夫妇之间的情感关系是不对等的,晏完全能猜出计的心思,而计只是自以为如此)
又问道:“你们就不好奇我跟她谈论了什么吗?”
笑嗔开玩笑道:“您跟他说的话总不是害我们的。”
三人都笑了。走入一个大集市,人员非常杂乱。冬天临近周围的村民都进城买卖。街上行商坐商货物丰足,收购处外排满长队。看来今年年景还可以。
多秋跟笑嗔说:“你把随身带的钱分给你姐姐,待会儿遇到我们同行(指乞丐)把钱散出去。”
笑嗔从言。三人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也不怕被人认出。
多秋问两人:“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住到这种穷乡僻壤看这些人情风土。”
笑嗔:“这怎么知道,又不好看。晓山也不知道。”
多秋忽然打趣道:“你二人猜猜,谁猜对了我把皇位传给谁。”
笑嗔:“老师您这话说的不对,不是定好传给我了吗?想传给姐姐她也不要啊。”
“你们先猜——”
笑嗔的聒噪没法使了,看来两人现在非猜不可。要是猜不对,可想而知又会被唠叨一番。
晓山没把传位的话当回事,猜道:“我知道,只因您坐于大殿高阶之上,不知民间疾苦。必需要亲临街市,才知道民众所处福祸。回宫后方能定国安邦,为民众攘灾除恶。路遇危难之人还要对其搭救,如此方显圣恩及时。说话间真遇到一堆要饭的,晓山随手将刚才笑嗔给的钱散出去一下。”
多秋摇头:“猜得不对。人间疾苦自有御史言官向我禀告。我在这城里走动,所能看到不过是一城一街民俗而已,坐在殿上所知的是九涡内外众生之态。在这里随便走走对治国理政没有一点用处,皇恩更是无稽之谈。我让你散财给众乞丐只是好面子而已。我们给人的封赏乃至自己的吃喝都是托钵得来,施舍给人有什么意义。”
笑嗔姐妹知道老师是借这个机会教育她们,笑嗔说:“这样猜实在猜不着,您给个提示吧。”
多秋:“好吧,答案有点深,说的是我心里的事。”
晓山又猜道:“那一定是九涡内外谄媚之人为多。每天无数奇珍异宝,佳酿珍馐献到您面前,时常还有人献出姣童美男,在您枕边吹风。您害怕自己沉迷酒色玩物丧志。来到这极其穷困的城市,才能提醒自己每日的政务对百姓来说重于泰山。回宫之后才能坚持勤勉不被人腐化。”
多秋还是说:“这个回答有点意思,但是不对。”
笑嗔:“我知道了。想这灾荒隐于丰饶之中叛乱藏在安泰之下。虽然人人说天下太平,顷刻间国家就会有灾难来临。一定是您知道国难不打报告,所以担心以致夜不能寐。现在看这街上没有遍地饿殍,也没人私铸货币或是屯粮招兵心中得到点安慰。虽然没人能保证明天这些事不会发生,但是今晚您能睡个好觉了。”
多秋笑道:“看来我的皇位还得传给你。”
笑嗔开玩笑说:“本来就是我,您还得给我点奖励。要不今天中午就由我点菜吧。”
多秋:“你从来只会点最贵的,不会点最好的。”
三人继续往前走,笑嗔提醒该说当初的故事了。
多秋:“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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