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苗咧咧嘴,看向一侧满头白发却容颜如花信年华的女子一般的老友,欲言又止。

女子撇了他一眼,柔声说道;“出去打一架?”

轻苗听着她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寒颤,嘴上连连拒绝;“不用,不用了。”

女子掩唇轻笑,动作妩媚,没了手臂的遮挡,颈下三寸春光乍现。

坐在女子对面的弓腰老人见此一幕反而呵呵笑了起来,半灰的眸子毫不客气的落在女子身上,甚至还端起酒抿了一口。

老渔樵看着眼前三人,叹了口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快赶上龙沮山下那个老王八一般的年岁了,还没个正形。”

女子放下胳膊,笑意盈盈,“可不是,你们两个老不正经的。”

轻苗扯了扯嘴角,说道;“要论不正经,谁能比的过你秦禛?”

被叫做秦禛的女子翻了个白眼,纤长手指学着小女儿家家般,挽了挽白发,不以为意。

轻苗拿起老渔樵的壶,给自己续上酒水,不经意说道;“这壶用久了,感觉脆脆的。”

噗…秦禛听到轻苗的形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老渔樵小心拿回自己的酒壶,瞪了轻苗一眼,声音有些幽怨,说道;“还不是你们这帮家伙折腾的,这次过后,怕是保不住咯。”

弓腰老人双手拢袖搭在桌上,笑说道;“老咯,我可折腾不了了。”

话音落下,桌边的几人纷纷沉默,良久,老渔樵才转移话题,用手再沾沾酒水点在桌上,说道;“按照那位神官的意思,是要让轻苗在此破境,做局嘛,肯定是不会顺利,所以最多只能入个伪十三。”

轻苗点头,神色淡淡,摊手说道;“伪十三已然够用,何须再争。”

老渔樵沉默片刻,他知道,轻苗是要把这方福地的武运留给那些小家伙们,但他自己的私心还是想把轻苗推上十三境。

弓腰老人咂舌,有些感慨;“想不到修炼多年,不过是人棋篓里的一颗子。”

轻苗沉声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秦禛冲老人抬了抬下巴,问道;“不如让你孙子跟我走吧,总不能学着镇上那几个家伙,让孩子从小无依无靠吧。”

弓腰老人摇头不做言语,此间忧愁尽在酒里,人各有各的缘法,老头子铺路,少年人走路,若好路走到了尽头,还请少年大步向前。

四人围坐桌前,喝的红光满面,轻苗突然高举酒碗,大声道;“送老剑仙常在上路!”

弓腰老人桌下踩了轻苗一脚,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老子还没死呢!”

秦禛和老渔樵默契对视,顿时大笑起来,其实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此番在聚仙壶洞天,主要就是为常在送行,但众人都不曾觉得悲伤,就只当是送老友远行。

轻苗秦禛一左一右搀着常在,轻苗回过头喊道;“老渔樵,下次请喝酒,该吃鱼。”

在仙壶洞天坐镇许久的老渔樵站起身,高声道;“得嘞!”

看着三人的背影,老渔樵重新坐下,自顾自说道;“我做的,味道还算凑合……”

跨过门槛,轻苗揉了把酸涩的眼睛,有些感慨;“我辈剑修,行也坦然,死也坦然,当是如此。”

在戏安巷的一家破落门户前,少年常安在门前呆坐,偶尔抬头看看四周,看看出去喝酒的老头有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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