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单么?”单玉伸手向子受讨要?

子受递上:“你要拿他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看看。”单玉接过竹简,翻扬开放,竹简上不仅有从事这项谋划的人员,甚至于连具体的言行都有详细记载。

“你打算怎么办?”单玉接着翻动竹简,查看剩下的人名,事件。

“我?这些人也算是骨干,占比虽少,但打起来,估计容易连到一些不堪的人。”

“谁?”

“你的妹妹,单笛。”

“她?”单玉习惯性直接翻到最后,红字写着,单笛两字。插写入原本规整的行伍,像是一片规整的垄田边上开了朵红花。

“这是你写的?”单玉问,

“是的呀,”

“你都听到了?”

“有人告诉我了。”子受不再于单玉目光交汇,转而低头写着行书。

灯火飘摇,冷风寂晚,子受坐在三阶的高台上,与案牍前的竹简堆三足鼎立,小山一般矗立那里,单玉思索良久,转手,将竹简拉开一角,就着烛火,在边角点燃,待火势较大就丢入釜瓮中,让它自己燃尽。

“过来帮我研墨吧。”子受端着笔,笔尖朱砂几近见白,他目光平视邀请,单玉低头应允。

“这是我家自作的壁虎砂,写字华润,散墨一流,纸绢不用说,竹简上写的,经火也不尽。”单玉从荷包中,掏出一小块,不规则多边的棱体,用指甲切下一小块,丢入砚台中,双手起奉,和以长青,砚台自然浸润,泡发朱砂。单玉手端,取墨锄,研化朱砂。

“刺杀案打算怎么处理?”单玉问,

“子莫担了。”子受会。

“为什么?”子受及时接住了单玉手中滑落的砚台,

“这是大家商议的结果,借这事,打磨打磨子莫。不然她以为这世上就没点黑幕了。”

“谁提的建议?”单玉落掌于案台。

“这你也要问么?”

“是谁?”

“可凤。”

“就知道。”单玉长出气,“你确定他不是打击报复?”

“应该不是。”子受批改完一奏章,又取下一奏章,“就算是,那又如何。”

“我认为,弊大于利。”

“可我认为,利大于弊。”

“为何?你是战场指挥,商朝君主,你的一言一行在下面人看来就是谕旨,你判她有罪,下面人哪怕不会加码,也会即刻执行,更何况,哪怕之后更改决定,其造成的影响更是难以挽回,自古以来,君王深居简出,不露声色,就是不希望别人知其喜好,以防投怀送抱。你难道忘了风飞云的事了么?”

“我知道,我都考量到了,但总体来说,我认为利大于弊。”子受驻笔,

“讲。”

“一则,当下子莫过于正直,而过刚易折,这性子我要给她改一改;第二么,也就那个男人,我希望培养他和子莫的感情,同时造成过多的沉没成本;第三,此时我们也是顺境,没有理由将这两人发配到前线,这是个由头,此次刺杀,也有一大原因是要将他们两个除掉,原因就是看他们不爽,毕竟几个兄弟十死无生,而这两个我保了下来,他们有不满,也正常;第四,我要给他们一个环境,就是让他们没有办法借助我军的声威,威势做事,尽量培养他们自己动手的能力;第五,我要试着将队长逼反,我认为,在他们的时代,这样的家伙如果想通了,从社会达尔文主义走出,会对他们的救世工作有不错的进展。”

“就这些?”两人对视,子受闻言叹气,扭开了目光,沾墨写字:“子莫和这男人,相互之间很多话都说不清,我不希望他们重蹈你我的覆辙。明明可以白头偕老,一辈子从年轻,到年迈,吵吵闹闹就过去了,挺长时间没人说话,心里会缺一块。”

“我不认同你的看法。”

“嗯。”

“但你既然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吧。”单玉接着研磨,“现在他们在接受审问么?”

“嗯,分开审问,囚徒困境,看他们怎么应付吧。”

“子莫,请你仔细思考,在尊上遇刺前,是否有其他人进过营帐?”

“只有我,和队长。”子莫坐在小椅子上,面对四面八方的审视。审问官后面就是刑具,眼前就有烧红的烙铁。

“你知道炮烙之刑么?”审问官居中提问,

“知道!”

“能详述么?”审问官右二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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