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定是受惊了,看你脸色差的!”沈二叔目露关切之色,“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到了年纪,就该嫁人成亲,相夫教子才是你该做的事!商行的事你分担一些给你的堂兄们,他们是男子,还能不如你?”

“你看这回出的这个事,不就是外面看我们沈家是个女儿当家,人家才敢欺负,要是你堂兄坐镇,一定没人敢作乱!”

“大哥挣下的家财够你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看我长孙女都准备议亲了,大哥大嫂年纪那么大,就你一个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成亲生子,让他们早些能抱上小孙子,才顶顶重要的大事!”

“大哥大嫂那么宠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疼啊!像公主一样!你也该孝顺一些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沈二叔嘴皮子一张一合,说个不停,老人家,嘴格外的碎。

沈多芙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沈二叔说得口干舌燥,准备喝口水继续的时候,沈多芙开口了。

“父亲不在家,母亲卧病在床,我今日来,特请二叔替我去孟家退亲!”

沈二叔饮了一口水,长叹一声:“我说话,你怎么都听不进去呢?大哥大嫂真是把你宠坏了!”

“我父亲宠女,您不宠?两个嫡出的儿子,一个常年流连青楼,一个苦读诗书连个秀才都中不了,你告诉我,哪个堂兄能顶事?”沈多芙轻声细语的说着话,若是前世的她,早就拍桌子跟二叔叫骂。

然后就会换来一句,“你怎么跟长辈说话?没教养的东西!”

有理也变无理。

年龄资历,都是一座座大山,不服不行。

不是嗓门大,人家就会怕,温柔的刀子,才会让人胆寒。

这都是她在许羡那里学来的。

“这些年来,我爹常年奔波,满身病痛,你与三叔享受富贵,人参鹿茸应有尽有,每年你们两房分走的银两,可有少一分?我爹回来要是知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替我撑腰,你猜他会不会寒心?”沈多芙故作落寞的拭泪。

“芙儿言重了!”沈二叔一脑门子的汗,连忙起身走到沈多芙跟前,“你与孟景程的婚事是你娘定下的,当时定得很急,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是你娘定的,没敢说什么!现在要退亲,我可以帮忙,但也得知会你娘一声,是不是?”

沈二叔也不是个傻的,沈多芙亲自来求,必是沈母不同意退亲,这事办了,他两头都不讨好。

沈多芙深吸一口气,不接茬,反倒幽幽道:“据我所知,温家送了个女儿给江南织造局的曹公公,今年秋季采买会,温家气势大涨,我们商行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既然二叔一心想叫小辈为商行做事,不如您看看,也送个孙女过去,争一争,反正都要议亲了!”

沈二叔脸色大变:“这可使不得!那温家尽会使些肮脏手段,实打实的怎么比得过我们?”

“话虽如此,可是人家卑鄙啊!如今脏水都泼在我身上,看似毁的是我的名声,但损失惨重的却是商行!为今之计,只有及时跟孟家退亲,才能挽回损失!你可知道,我为了商行,连孟景程都舍了!”

沈多芙言辞恳切,眸子水汪汪的,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沈二叔瞧着都生出些许心疼来。

沈多芙有多喜欢孟景程,大家都看在眼里,为了商行,能做到这份上,属实不易。

“芙儿辛苦了。”沈二叔一咬牙,“好吧,明日一早我就替你去孟家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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