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湖满意地看着小安,不说别的,单凭小安这话就很对他的脾气,他喜欢这种少年英气,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安,期待他说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是还有咱抓来的马子么!”

响鼓不需重锤,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小安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光可行,而且还能让日本人无话可说,最后把一切全部栽赃到马子的头上,气也出了,日本人的面子也给了,在乡间还能搏个好名声。

“高,高,这招高啊,侄子,我这小孙子可不简单啊。”

张金湖老爷子捻须微笑,他不得不得不承认,这小安的脑子超乎寻常的好用,就连他这个老江湖还没想好完全之策,小安早已把问题想到前头去了,确实高,不得不承认,什么事,往马子头上一栽,饶是你日本人也没招,这鲁南的匪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民国初临城劫车案震惊世界,这区区两个日本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马子,马子,管你哪国人,他要的是钱,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没用,劫了再说。

周乾的心中如波涛翻滚,这小子,心机也忒厉害了吧,小小年纪比他这个老江湖不遑多让,谁要是得罪他,真的有好受的了,不光身手惊人,心机也非同寻常,假日时日,这成就肯定不可估量,于是,看向小安的眼神除了欣赏,还有敬佩,当然还有那么一丝的忌惮。

“老爷子过奖了,犬子自幼顽劣,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日本人哪有那么傻的,我在日本待过我知道,谁要是小看日本人,肯定得吃大亏,通过多年的观察,我觉得咱这个小邻居,必成中国的心腹大患。”

张金湖张老爷子大吃一惊,惊问道:“贤侄说的当真?”

李志坚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这小日本的野心不止如此,你看他们的国民面貌都能看出来,咱们比不了,这帮家伙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姥娘门前的狗,我断定中日间必有一战。”

李志坚这话震惊了在座的除小安之外的所有人,这观点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简直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中国那么大,日本那么小,就是再贪婪也不能贪婪到这个程度吧,也不怕肚子小撑死,可是,甲午年的海战才过去三十多年,岁数大的记忆犹新,当时全国上下都以为日本战败了呢,结果,赔钱的却是全大清国的国民,李志坚这话不可谓不振聋发聩,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老爷子的眼神顿时黯然了,末了,一拍扶手道:“以后的事咱不管,也管不了,先把眼前的事办了,老周,你去。”

谁知张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就被李志坚阻止了,李志坚的理由是他懂日语,好跟日本人交涉,周乾江湖经验是丰富,问题没跟日本人打过交道,不了解日本人的品性习惯,容易闹误会,而他正合适。

黄山套马二炮的马子队盘踞在运河南这么多年,张金湖愣是没能平掉对方,这被好友的孙子小安用计给端了老窝,这让张老爷子丝毫不怀疑李志坚爷俩的能力,可是这事也是间接地打了他的脸,虽然他心里没有一丁点的不开心,但是,这逮住日本人的事再劳驾李志坚就说不过去了,再怎么着,他张金湖手下也是能人多得是,再让李志坚去,他没法跟好友进士哥交代,人家嘴上不说,自己心里也不得劲。

“侄子,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徐州城,还是咱的天下,这事我来操办。”

李志坚哪想那么多,更没琢磨张金湖张老爷子的心思,他只想办事,最好的是掐断日本的魔爪,断了他们觊觎中国的野心,但是他也知道,单凭抓了俩日本人,肯定不可能,在日本统治者的眼里,这些人就是工具,为了目的可以舍弃,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二百,乃至几千几万也不在话下。

“我会日语,我去正合适,你们去了日本人不认咋办,人家不承认有这两个人,到时候不是骑虎难下了,你说你是杀了还是放了,杀容易,放了难。”

这话不无道理,真的说服张老爷子了,在座的众人也都沉默无言,因为都不懂日语,见了日本人那还不是跟哑巴聋子一样,你说的我听不懂,我说的你也听不懂,鸡同鸭讲,啥事也办不成。

李志坚当机立断,立马要动身去徐州,不想却被小安拦住了,小安的意思这点小事还劳你大驾,我去即可,说不定比你捞的还多。

在李志坚的心里,小安早已是个大人了,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无论心智还是武功,一般的江湖高手还真的在他手下讨不到便宜,他去,说不定比自己去还合适,小安搞钱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了,自己去未必能搞那么多,所以,小安一提出,他就当即同意了。

别人被李志坚的决定惊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当老子的呢,把这么小的儿子当大人使唤了不说,还敢让他自个去徐州,心也是够大的。不过,随即又释然了,这黄山套的马子厉害吧,马二炮厉害吧,还不是被这小子用计给端了,一个不剩,从此,运河南也就没有马二炮这一号了。

张金湖笑眯眯地看着小安,那份欣赏溢于言表,这小子可不是寻常人,自小就有着神童的称号,人家的爹都不担心,外人担心什么,更何况他知道这小子救了管家周乾一命,也顺带着把来寻仇的鬼手三刀和阎罗四镖给吓跑了,单凭这一件事,放眼整个台儿庄,又有谁能做到,除了谢家镖局的总镖头谢老爷子外,估计没人能做到,要是真的,谢老镖师也未必能处理这么圆满。

小安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春来旅社,这春来旅社开在火车站对过,不用问就看得到。小安看着春来旅社四个大字,忍不住想,这小日本倒会选地方,名字起得也不赖。

春来旅社门边蹲了个花子,也不嫌冷,正捧着一根大骨头啃得正香。一问才知道,这春来旅社昨日突然住进来一大批人,把整个旅社都给占满了,老板一高兴,顿顿大鱼大肉招待,也不知道哪来的钱。

小安跟花子盘过切口,花子被惊得骨头也不啃了,当即就跟小安磕了个头,按照花四爷的辈分,小安是叔叔辈。小安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让他多叫几个人过来,随时听候差遣。

那花子得令去了,乐得一蹦一蹦的,两块大洋可够他买不少的东西,这长辈真大方,别看年龄小,他乐意听他的。

柜台里一个伙计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拂拭柜上的物件,看到小安当即说道:“今天店里有事,还请客官担待。”

小安说道:“我不住店,我找人。”

伙计看着小安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问道:“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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