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赜被赵亮说的一愣一愣的,只一个劲地频频点头。
这位都指挥使的内心犹如落入巨石的湖面,从点到面,瞬间波澜起伏。
“赵兄,我……”萧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我需要时间考虑。”
显然他被赵亮的话吓到了。
赵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声音依然坚定:“萧指挥,我理解你需要时间来思考,但请记住,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一方,大军已经疲惫不堪,士气低迷,而陛下那边,对你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你必须要尽快做决定。”
说完,赵亮又接着说道:“萧指挥,你是个聪明人,所谓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赵亮的一字一句就像锋利的剑,狠戾而果断,直指萧赜的内心。
而从这位都指挥使的表情上看,很显然赵亮说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了他的软肋。
在这里干耗下去,时间确实对秦桧不利,但他萧赜又何尝不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违背皇帝的劫掠计划,未立寸功,再加上与葛王的关系,他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萧赜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逼到这个地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地向赵亮询问道:“赵兄,你对我的处境了解这么深刻,应当是来这滁州城很久了吧。”
“确实。”赵亮回道。
“如果你对此判断得十分准确,那为何不早来告诉我?”萧赜追问。
听到此话,赵亮一愣,旋即嗤笑道:“萧指挥,我原本以为——”
“你自己就能想清楚来着。”赵亮的话语落下,萧赜也彻底瘫坐在地上。
之后赵亮和萧赜讨论起了军事部署等细节,而赵瑗也因为并不是金人内部人士而被要求回避。
他只得下楼。
虽然心中遗憾,没能旁听到金军的部署,但单就这个金人内部起讧进而要发展到要起兵谋反的事情,已经足够赵瑗兴奋的了。
这样一来,他就能获得更多的喘息机会,至少目前暂时是安全了。
惟乡楼里灯红酒绿,莺声燕语,瞧过去,却见女子们个个身着暴露,粉妆玉砌,酥胸半露,丝裙玉足,风情万种。
赵瑗穿梭其中,偶有几个女子含笑回眸,入眼却是衣着平平的他,顿生无趣,瞟了几眼后一脸嗤笑地走开。
若是她们知晓被她们嫌弃的是一名郡王,而且还是只身潜入金营的大宋郡王,那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并不在意,此楼虽美,但说到底不过一些庸脂俗粉之流,沉迷其中当然能留连忘返,但赵瑗心中清楚他现在的要事。
找到惟乡楼的头牌——夏无月。
突然楼内形成了巨大的人流,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开始向着各层围绕着天井栏杆的聚集而去。
赵瑗被人流裹挟着,也走到了栏杆处,顺着众人的目光驻足向天井的空中望去,然而那里除了一个吊篮之外,什么都没有。
赵瑗觉得自己应当是缺失了什么信息,毕竟一个吊篮有什么好看的。
“这花魁夏姑娘为何还不出场?”
“是啊,是啊,我也等着看看那神乎其神的‘漓海无月’呢!”
“那你小子运气可以啊,头牌她一个月仅仅表演一次,刚好就让你赶上了!”
听着耳边的话语,赵瑗大概明白了。
这是夏无月要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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