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则面容有些肃穆,像是在细细思索,过了一会,他抬头朝陈玄礼问道:“敢问陈将军,是谁向圣人禀告此事的?”
“此言何意?”
“陈将军来得太快了。”刘备说道。
陈玄礼眯了眯眼,神情冰冷:“刘将军问得太多了。”
他却也是不愿意回答刘备这个问题。
次旦桑杰不知想起了什么,却突然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气势汹汹道:“我是吐蕃使者,有重要使命在身,不就是打了个架吗?我现在就要见你们皇上!”
“他这样关着我?是想赶我们走吗?”次旦桑杰开始大声嚷道。
陈玄礼冷冷道:“使者无礼!圣人邀请了你参与御宴,你不来,反而在城中寻衅滋事,这时候还说出这种倒打一耙的话。”
次旦桑杰冷冷一笑:“我现在却想参加御宴了,还请陈将军禀告你们圣人,让我参加!”
听到这话,陈玄礼眼中泛起一丝怒意,但此时旁边一个小宦官走了过来,伏在了陈玄礼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
陈玄礼手一挥,右臂平举,指向了门口,冷冷朝次旦桑杰:“圣人召吐蕃使者觐见,请吧。”
次旦桑杰也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直接站起,跟着小宦官离开了此处。
陈玄礼注视着次旦桑杰跋扈的背影,眼中情绪变幻,却什么都没说,他转头看向依然一脸平静的刘备,忍不住上前几步,小声吼道:“你真以为贵妃保得住你?你真以为你能为所妄为!”
刘备看着次旦桑杰离去的背影,皱眉看着陈玄礼道:“陈将军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玄礼露出不安之色,靠近一步,用极其微小的声音道:“今夜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我怎么知道!”陈玄礼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此时,他又扫了一眼旁边盖着绸缎大被酣睡的人,继续压低嗓子朝刘备说道:“我却是已经帮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陈玄礼也不解释,转头就走。
“嘭”地一声后,大门又被紧紧关上。
陈玄礼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又把刘备搞得一头雾水,他上前一步,隔着窗户,看到屋外月亮已经升起。
陈玄礼说他帮了自己,这是何意?
刘备估摸此时应该已是亥时,城中百姓俱已入眠,此时李隆基却应该还在大宴众臣。
今日之事,的确怎么想都有些古怪,好像今天碰到的人都有事瞒着他。
就算是严天石,今天晚上面对吐蕃人时的表现,也表现地太过焦急了。
刘备细细思索着,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看什么呢?”一直盖着被子酣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这人外貌并不出众,身材中等,皮肤因常年在外奔波而略显黝黑,眼睛却深邃而明亮。
这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身着一袭深色的军服,这身军服洗得已经有些陈旧,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几颗铜制的扣子,刘备看到了他的双手,那是—双布满了老茧和疤痕的手。
这老茧和疤痕竟然比他营中中百战老兵的还要多。
“在下滑州刘玄佐,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刘备抱拳行礼道。
那些人却有些懒懒散散地,拱手回礼道:
“长安,张小敬!”
随着张小敬这三个字的声音,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刘备转头望去,夜空如洗,点点繁星点缀其中,一道刺眼的亮光划破了天际,如同白昼般照亮了整个扶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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