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只能停留在渔港边的石头砌成的坝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腐味道。房子只两层,沿渔港中间的石梯下去,一片沙砾筑成的非常洁净的小径,刚到的门口:“回来啦!”一个身体背着布包,并非年轻的日本女人踩着一双彩色木屐咯吱咯吱从蓝布的短门帘内走出来问。“回来了,他们是才从中国过来的我的朋友,同乡。准备租你们家的房子住下。”“欢迎欢迎。”“这位是房东太太,是日本人。她老公是我们中国人,四川的。”王庸上前接受她的礼仪。
一行人到房间。
“你们跟着房东太太去看房子吧。我住在一层,头一间便是”“再见哥哥。”“哦,好有礼貌的小孩。”“我们儿子叫王轩。”王轩母亲微笑着说。“我也姓王。都一家人了。再见。”
那房东太太小心翼翼地领着王家人到二楼:“这二层有四个房间,外面两间靠大海,里面的靠了渔港那面。”“那我们就要前后的各一间吧。”“所有的寐具都在柜子里。”房东太太说。
一家人拎着行李箱走进门。
走进自己居住的房间,刚进到屋里,王轩母亲就从门边的柜子里抱着干净整洁的被褥进来,趴在那里开始帮儿子铺床铺:“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总算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念叨着。
母亲弄好他的床出去,夫妻俩住在对面一间房子。王轩一个人坐在床中一会儿,他住的这间屋子正好对着大海,窗户外面吹进海风,一股浓浓的咸味,比较陌生,趴在那里看海。
王轩的父亲跟着房东太太去写租约,刚到楼下,见到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这是我的先生。”“哦……。”王庸上前与他握着手,一看就是饱经世故的男人。心里想。两个仿佛一见如故。坐到房东家里聊起来。
王轩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大海,听见楼下的声音:“我们这次直接攻打武昌,这些是凑齐的部分款项……“仿佛是那个诗人哥哥的声音,那么洪亮。
王庸兴致勃勃地回到房中:“房东回来了,都谈妥了,也许是我们轩儿在船上看到的大鲸鱼……我们一定会发大财。我们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有这么好的事吗?”“这里的渔业正是淡季,我先订了他一批渔船。一旦旺季来临,我们出租出去。”“这不屯压了资金。”“怕什么,一本万利。那开渔的季节来临,那出海捕鱼的少吗?我们做生意的人只要抓住机遇。”“也是。那不来他个将济救济,赌一把,索性将他的渔船全部签下,他做跷脚老板也高兴啊,给他分成,还不拿太多资金。”“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不是我夫人更有胸怀吗。”果然又去与那中国房东商量,说妥还签了约:“我自从离开故乡也二十多年了,快半个花甲的人了,索性我就让给你来经营,我想带着我的夫人回国居住什么的,也算落叶归根。”说到亲切的时候:“你们就没有个一男半女的?”“说来惭愧……”没过多久,那房东夫妻俩回中国老家四川去了。
到了武汉码头,天空乌云滚滚,仿佛要下大雨,雷有振收拾好东西连忙下了船。船上的人都吆喝着下载货物去了。
岸上人流穿梭。虽说是大城市,感觉冷漠暗沉。正往上走:
“武昌那边打起来了!革命军与保皇党。血流成河呀……我才从那边赶过来。”
“这个世道打过来打过去还不是苦了我们老百姓吗……八国联军那会儿是外国人来打,打了走了。现在自己又打起自己人来了。”
“你说的屁话嘛,还是象先前一样见到皇上三步一叩首五步一着爷的,大官的轿子过路人都得下跪,脑袋埋在裤档里头。我看共和好!”
“你他妈的找打吗!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
“你晓得个球!”
几个人说着吵着竟大打出手起来。
一个中年人戴的眼镜也被打落在地上。雷有振顺便给拾起来,见到他仿佛帮助革命那边的人说话,又知道船上那些人都是革命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心里惦记着。
几个人打完了,帮革命的这个人也没有吃亏,因为那个从武昌过来的人也帮他打了的。那保皇党就是个老家伙,瓜皮帽下面还留着条黑乎乎的小辫子:
“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和像是个太监一样,还要先动手!打不死他才怪!”
那个从武昌过来的人对戴眼镜的人说。雷有振又走上前将眼镜递给他,又转身问从武昌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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