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怪这话一出,齐三秋只觉身子手脚忽就不听使唤,自己也反倒调转方向,朝那具男尸跑去。

其他一十六个猎户,也如齐三秋一样,皆是跑来将男尸团团围住。

接着,这一十七个猎户,齐刷刷地蹲了下来,开始撕扯男尸。

齐三秋撕下一块腿肉,一面细嚼慢咽,一面只觉自己眼睛直愣愣,脑袋空荡荡。

不知多久,直到被人一拍,齐三秋费尽力气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县衙差役。

这差役有几分眼熟,好像是叫甚么五阳六阴的?

齐三秋想说点甚么,张口却发觉舌喉也不受自己控制,只能吐出一个字来:“吃、吃……”

那差役一听,再楞眼一瞧,浑身打个冷颤,抹身便逃。

齐三秋便又继续捧着腿肉啃了起来,一面往肚里吞,一面暗暗叫苦。

众人就这么吃着,直到只剩下一颗头颅时,那虎怪的声音又钻入了众人耳内:“吃得很好嘛!都回去吧!”

又一阵腥风刮来,卷走了那颗头颅。

腥气散去之后,齐三秋等人忽觉身子活泛了,纷纷站了起来,随即弯腰就是一番剧吐。

却是甚么也没吐出来。

待众人回过了神,再也没瞧见那虎怪的身影。

这一十七个猎户只得捱下山来,到了那块大青石前,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似无头苍蝇一般,众人一时心里都没了主意,皆是一脸呆滞,纷纷挠头道:“如今二位庄主不在,官府的人也不在,连那些獐鹿狍也都没有了,却怎地是好?”

正一筹莫展之际,反倒是独自过活的姚二喜叹道:“还能怎地?都家去罢!”

这话一说,众人才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稍稍抽出神来。

唉,也只能回家了。

与其余猎户一般,齐三秋两手空空但又满心不安地回了家。

齐家上下见齐三秋没了言语,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当他太累,也不敢追问太多。

直到银月当空,齐三秋独坐在院子里,兀自想着白天时雁荡山上的事情。

唉!我好好一个庄稼汉。

却不知何时,院子里走进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来,身穿紫袍,披头散发,开口便道:“好个汉子,有空闲坐,却不知已是大祸临头!”

齐三秋听了这话,心下顿时慌道:“老先生,你这是……甚么意思?”

山羊胡老者便将齐三秋等人在雁荡山上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问道:“齐家汉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齐三秋听得瞠目结舌,已是说不出话来。

山羊胡老者又道:“官府已派人前来捉你,若被拿去,只怕你小命难保。”

齐三秋也顾不得对方是到底谁,只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径直跪道:“老先生!还请救救我条小命!”

山羊胡老者当即在掌中幻出一张黄色绢子,开口道:“要救你也容易,该是用着我这宝物。”

只见月光里,那黄色绢子上流动着数道赤色符文,正是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齐三秋不敢起身,也不敢问,只是磕头答谢。

“若官府来人,你须得提前往这绢子滴上三滴自己的鲜血。”山羊胡老者以手一指,齐三秋身子便站了起来,“如此在我土遁神通之下,便可保你不被人发现。”

齐三秋却还是没接过山羊胡老者的黄色绢子,既是疑虑,也有一层害怕的心思。

山羊胡老者似是看穿了齐三秋心绪,捋着胡须道:“也罢,老道就先与你演示一番。”

只见山羊胡老者手握那黄色绢子,另手一掐,他整个身子一瞬便消失了。

借着月光,齐三秋看得清楚,那山羊胡老者确实忽然不见了,但他去了哪里?

却听脚下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齐汉子。”

忽然,一双手从土里伸了出来,便要来抓齐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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