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后悔,后悔不该捡了这本经书,致使家族被灭,但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学了上面的功法,才有一点机会活着。
而让他能够毫不犹豫的折回,冒险进入这森炼狱,也是听到对方有人说了一句,“还好这小东西没有逃往森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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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漉漉的莫小刀边啃食果子,边回想着他拼杀逃亡中的整个细节,慢慢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抓不住重点。
森炼狱内很潮,一条多足爬虫从他身边快速溜过,隐入石洞的更深处。
莫小刀感到很奇怪,这偌大的森林里,极少有鸟兽存在,偶尔的一两声鸟鸣,也好似在压抑着声音一样。
阳光透过树冠斜射在洞口外,现在午时近过,未时将到。
“哇的!”渐渐地,无风夏日里的黏糊糊随之而来,他忍不住轻骂了一句,却把自己听愣住。
嘴巴和舌头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出声时,已不似人语。
他晃了晃脑袋,咧嘴看看身上。
说是拼杀,其实就是被动的挨打。
衣袍上半段和里面的亵衣被刀剑割裂成了布条,露出棕黄色的皮肤。
下半段的衣摆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砍掉了一大块,灰色的胫衣也被树枝或刀剑勾刺出了几个残洞。
“呜呜呜…”
莫小刀越看越委屈,越想越伤心,被抽去魂魄般的倒在地上,蜷勾着身子闷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只瞬间,他又用双手捂住嘴巴。
想来也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衣食无忧,毫无纷争的隐世家族里自由自在的活着,然而只在顷刻间,就变成了族破家亡的的孤独逃亡人,无论是谁也承受不住。
莫小刀闷哭了会,缓了缓气,抽着鼻孔站起来,探头探脑的向外察看了一番,走出小洞。
他认了认方向,不时的猫着腰身,趁着粗大而又高入云端的巨树,向森林的深处走去。
对于莫小刀来说,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或许能逃出生天,或许就是终点,但这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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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或者两个时辰,莫小刀经过了一条溪流,漱了口,喝了水,又绕过一个断头的山崖。
他走的不快,也不敢快起来。
他在防备追杀者的同时,还要防着不被这禁地中的军士抓到,再则,这里没有路,至少他还没有看见过路,甚至是被人偶尔走过而留下的痕迹。
在精神的煎熬中,太阳已经彻底的沉入树冠之下,森炼狱中的黑暗已然来临。
就在莫小刀思索着如何度过这第一个晚上时,几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乍然传来。
稍稍一愣,他便浑身一个激灵,立时屏住呼吸,身子向灌木丛的深处慢慢隐去隐去,紧贴在一个低洼处,蜷缩成一团,同时也闭上眼睛,祈祷不要被发现。
对于追杀者来说,他就是猎物;对于守护这森林的军士来讲,他就是非法闯入者,不管怎么说,他莫小刀都是该杀。
时间如同一个沉重的磨盘,行走的很慢很艰难,莫小刀在煎熬中竭力的判断着声音的来向,实在不行,他只能再逃回去,出了这森炼狱即可,钢筋铁骨的身子,是他当下唯一的依仗。
说话声渐近,而又渐远。
看样子,这些军士是在遵循着一定的路线在巡查,对方走的不是很快,给人一种闲着没事干,随意逛逛的感觉。
莫小刀霍然睁开眼睛,缓缓的呼出一口把他憋的有些头晕的闷气。
军士之间的说话声淡淡渺渺,偶尔还在,他翻身而起,盯看了一会,心中几番犹豫,还是决定跟上去。
出路,或许就在这些军士身上。
老族长也曾说过,人要信命,但更要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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