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是再没人性的人这时候也多多少少有点愧疚,他放松了语气,安慰道:“爸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清然,你先看好妹妹,爸爸会搭乘最快的航班回国。”

“哦。”沈清然攥着手机,低头看自己的尖:“和王红伊还有江涵雨一起回来?”

“清然,不要这么没礼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她王姨,不能直接叫大名的,还有,江涵雨是你妹妹,你不要……”

没等人说完,沈清然已经挂了电话。

医生在一旁听着,见惯生死的人眼眶都有点红了,他看着身旁这个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四岁的沈嫣然在一边哭了起来,沈清然抱住她,轻轻拍她后背,等把人哄好了,她又看向医生,问:“我可以替我爸爸签吗?我会写他的名字,也会模仿他的字迹。”

医生轻轻说了句:“不要担心,已经签好了。”

说完就背过身去,不敢再面对这一对可怜的姐妹。

没一会管家冯叔赶到,进了主治医师办公室,沈清然便在门口发起呆来。

沈嫣然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又哭起来,问她:“姐姐……妈妈在哪儿?”

沈清然把她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从小书包里翻出个棒棒糖给她:“妈妈回家去了梦寒,你现在已经四岁了,不再是一岁的小孩子了,要像个女汉子,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沈嫣然伸出小手接过糖,用力吸了吸鼻涕,重重地对着沈清然点了点头。

外头一大堆记者堵在医院门口,等冯姨处理完其他事进屋时,这两姐妹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呆了两个多小时。

病房里的于母身体枯黄干瘪,眼睛凹陷,虽然还有一口气,可是已经和干尸差不多了,冯姨怕吓着两个孩子,一狠心,决定把两人送回去。

沈清然说什么都不肯走,冯姨看这孩子坚强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心疼,把她妹妹送回去之后,领着她进了病房。

沈清然看着屋里带着氧气罩嚎啕乱叫的女人,走过去轻轻叫她:“妈妈,是我,你能听到吗?”

冯姨让医生进屋给五分钟之前才打过止疼针的人又打了针药水,痛到挣扎的人才安分下来,睁着双可怕的眼睛,看着沈清然,低低地叫她:

“我的孩子……”

沈清然上前,深深地看着她,攥住她枯黄的手,安安静静地流出眼泪:“很疼吗?”

江母没回答,只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叮嘱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嫣然……”

冯姨看不下去了,偷偷抹了把泪,把同样满脸泪水的沈清然抱了起来:“我们……先出去吧,夫人还要休息。”

当天夜里沈母就走了。

沈母去世的第二天晚上,江北山带着王红伊回来了,等这两人回来,沈母的尸体才去火化。

糠糟之妻去世,也只是让人们唏嘘那么几个时辰,之后,人们就被葬礼上与江北山偷偷挽手的王红伊夺去了视线。

葬礼之前,沈清然在家中见到她和她女儿江涵雨时,没什么表情,抱着沈嫣然花园了。

有她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呆。

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小嫣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到花丛里摘花去了。

沈清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之际,听到花丛那头有人议论。

“真的要埋了吗?”

“可不是嘛……听说是王红伊的意思。”

“这是啥习俗啊?骨灰不是聚起来的嘛?”

“唉,未来的女主人让埋了……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那……小小姐知道吗?”

“你这话说的,这哪儿能让两个孩子知道啊!老爷专门嘱咐过,咱们就别多嘴了……”

沈清然原本抱着膝盖眨眼晴愣神,听完这话,突然从花坛上弹跳了起来。

原本自己红肿不堪的眼睛再次酸涩,沈清然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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