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得慢慢想,有时候得借力打力,并不一定非要我们亲自动手。”沈长梨摸着下巴想着法子,冲阮银翘一声,“现在你赶紧回‘泰和堂’,在店里好生待着,以后别再出来送药了。你想嫁沈熠,就得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阮银翘心情明显好多了,像有了主心骨,她重重一点头,“阿梨,我听你的。以后我就跟着你学医。你说的对,即便不嫁他,我还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
“这就对了,女儿当自强!阮银翘,我很看好你。”
阮银翘抿着小嘴笑,似乎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心性。
阮银翘走后,沈长梨脸上的笑容敛尽,像个操心的娘,看着阮银翘的背影叹息一声。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都是仇!”
李鹊华灌了口茶,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上次你在秀水街遇刺,李家得到了一些消息,那个灰衣老者确实与若婉公主有些关系,他是付俊生的管家——若婉公主嫁入肖家后,付俊生被老皇帝带走,估计人是不会活着了,当年那个孩子也不知所踪,而那个灰衣老者投靠了当年还是布衣的沈海——他二人是师兄弟的关系。”
“沈海?”沈长梨诧异一声,“此消息可靠吗?”
李鹊华翻了个白眼,“那个灰衣老者与吴嬷嬷是夫妻,他俩育有一子一女,目前都在昌王府。男的叫付翀,是三公子沈棋的贴身侍卫,目前随他在京畿大营。女的叫付菲,是沈熠的妾——”
“啪”地一声,沈长梨猛地拍了下桌子,“原来是沈海要杀我——杀了我,太子殿下的病就永远不会好,萧云骥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而沈藜对我身份的怀疑恐怕也起了作用,不杀了我,她夜不安枕。”
“所以目前昌王府的人都死不足惜,就先拿沈璧开刀吧!”
李鹊华更狠,吃着甜软的茶糕,说着最硬气的话,而她一本正经的脸上,丝毫不违和。
沈长梨摸着下巴,“沈璧最是风流好色,若是京城有一场风花雪月的选美盛事就好了,人多好混水摸鱼,趁机除掉他,谁也不会想到是我们干的。”
“这还不容易?”李鹊华放下茶糕,“‘十里春风楼’每年都在此时举行花魁大赛,我送几个人进去,只要沈璧敢去,保管让他有去无回。”
打了个响指,沈长梨抿着笑,“如此就说定了,到时候小爷我定要去见识见识青楼——”
二人吃足了茶便离开了茶楼,走上‘白马桥’,刚走到拱桥顶,就看到桥的另一侧正站着一个人,看着欲上桥的百姓都被拦下,沈长梨扯着李鹊华就要原路返回。
“沈小郎——”
萧云骥有些好笑的声音,使得沈长梨咬着牙咒骂一声,不得不回身,“呵,这么巧,皇太孙殿下也来逛街啊?”
“不巧,我是专门在此等沈小郎的。”
萧云骥直言不讳,倒让沈长梨摸着鼻子有些尴尬,“哦,原来皇太孙是来找我的。”
萧云骥淡淡一笑,不再说话,撩着袍子拾阶而上。如今他穿着月白的锦缎袍子,风度翩翩,温润谦和的神色,如同江南画卷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俊美的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她看到桥两侧的少女艳羡地看着萧云骥,忍不住捂着嘴惊叫。
沈长梨勾了勾唇。
萧云骥这货确实有令人着迷的资本,可惜,她已不是沈薇。那个心思单纯艳羡他的女子不在了,剩下的她只有一颗冷硬淡漠的心。
“不知皇太孙殿下找小子何事?”
看着萧云骥上来,她不咸不淡地问。
萧云骥眉眼含笑,先冲着李大小姐友好地点了下头,随后温文尔雅地看向沈长梨,“上次沈小郎在青芜宫挨打,身子可是好些了?云骥一直都想去看望,只是怕九皇叔不喜——”
瞧他这话说的,啥意思?
沈长梨敷衍地拱了拱手,“托殿下的福,身子已经大好了。幸好殿下未去,若不然我家爷定然要勃然大怒。你说我这又是被刺杀,又是挨板子的,冤不冤啊我?”
萧云骥敛下眉眼,”沈小郎是在为东宫受过——云骥这就向沈小郎赔礼——”说完,他竟然冲着沈长梨深深一揖。
沈长梨吓了一跳,赶紧躲开,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受皇太孙的礼?
“皇太孙殿下,你可莫要折煞我了。”她连连摆手,躲他如同躲瘟疫,小身子藏在李鹊华背后,拿李鹊华当挡箭牌。
李鹊华抿着嘴,像根石柱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萧云骥今儿心情似乎极好,“我与沈小郎不是最亲密的朋友嘛!朋友之间,何需如此生分?”
沈长梨眉梢一挑,难不成沈璧去找他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沈长梨笑嘻嘻地从李大小姐背后走出来,“皇太孙殿下千万莫当真啊!都是权宜之计,我也是借皇太孙的金光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还很好使,嘿嘿。”
瞧着她乌漆漆的大眼睛一时笑成了月牙儿,萧云骥心一动,心情又好上加好,他目不转晴地看着她,“能与沈小郎成为亲密朋友,是云骥的荣幸——”
“千万别——”沈长梨赶紧向他摆手,“既然说起此事,那我便与皇太孙殿下再多说上几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那昌王府的四爷仗的谁的势,丢的是谁的人,皇太孙殿下心里最清楚吧?皇太孙殿下爱重侧夫人,那是没话说,可若您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沈长梨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一瞄萧云骥的脸色,见他俊眉微蹙,便呵呵两声。
“当然了,我等都是蝇头小民,无足轻重。可这事众目睽睽,若是被有心人看了去,不说会不会被陛下知晓?即便是御史台弹劾,殿下的脸上也无光啊!定然会成为你的污点。如今那个啥,争得如此激烈,若是再被政敌充分一宣扬,殿下英名恐怕就要受损,谁叫四爷是你的小舅子呢!你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爷再诨,闹出天大的事,在百姓眼里那都是你皇太孙殿下纵容的——”
这话她可真敢说啊!
李鹊华看着沈长梨的小嘴巴嘚巴嘚的,恨不能捂住她的嘴。
皇家威严不可冒犯,即便有温厚谦和之名的萧云骥,只怕也会受不住如此剥皮抽筋的指责?她这头心惊胆颤,那头萧云骥紧皱眉头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却没有发怒,反而觉得丢脸至极,满脸都是懊恼。
“此事沈小郎说的对,的确是云骥疏忽了,放心,此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皇太孙殿下不必向小子保证什么。”沈长梨云淡风轻一笑,但还是又激了他一把火,”毕竟四爷是侧夫人最心爱的弟弟,宠爱有加,他再怎么胡闹,昌王府的人都能为他担着。回头,侧夫人再在枕边一吹风,殿下的心不也就软了吗?一软,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唉,反正也就那么一回事,谁真正为殿下考虑呀?殿下也不必当真!”
李鹊华听了她的话,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论奸滑,没人能比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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