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道拉着李慕炎的手往洛阳城走,水奕清赶忙拦在了前面。
水奕清道:“二位师叔,我和众师弟就不随师叔们前去了,洛阳名宿众多,雅阁还需逐一拜访,若是怠慢了,恐遭掌门责备。”
卢修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这点小事你这掌门弟子自行做主,别扰了我和李师弟的雅兴。”
水奕清无奈拜了一拜,准备带着雅阁弟子离开。
丹霞子忙道:“水师侄慢走。”他又对李、卢二人道:“师兄,我也不谙酒道,就由我代替大师兄与雅阁弟子一同前去拜会,日后也好有个交情。”
卢修道点点头道:“丹霞子师弟能堪大任,李师弟,你看如何?”
李慕炎道:“我这个做师兄的失责,那就有劳师弟了。”
丹霞子冲二人作了一揖,便同水奕清等人与李、卢二人分开各自行事去了。
洛阳白马寺始建于东汉年间,至今已有近八百年历史,后经薛怀义大兴土木扩建以来,已成为中原名副其实的大寺,传至今日。如今的主持也是少林寺方丈大法师慧明师弟慧悟大师,白马寺香火旺盛又不拘泥于佛礼,广交各派,齐云雅阁成步飞便是喜好佛学,与慧悟大师算是至交好友,慧明、慧岸、慧悟正是慧字辈仅剩的三位大和尚。
李、卢二人来到白马寺门前,卢修道招呼守门沙弥通报二人拜访,不消顷刻,小沙弥引着二人来到后院厢房,刚走到厢房外便听到内里呼喝,似是有人正在厢房内交手。二人神色大变,想是有人偷袭慧悟大师与成步飞,忙推门闯进,正看到慧悟大师左手拿着酒翁,右手二指并拢点向成步飞。成步飞也不示弱,一笔刺向大师面门,又用脚尖去垫慧悟大师伸出的右手手肘处。
慧悟大师乃是慧字辈中年纪最轻的,四十多岁与卢修道相仿,眉清目秀脸上也不曾多一丝多余毛发,一身朴素袈裟上布满了补丁,这在佛家来说乃是百衲袈裟,身披这种袈裟的和尚,象征着受百姓爱戴、膜拜。
再看成步飞,他年纪稍长一些,五十多岁左右,手持一支判官笔乃是他的成名武器,江湖喝号“点指江山成大侠”,他黑脸短须,身体魁梧。双眸如铜铃般大小,炯炯有神。威风凛凛,如雷震天下。成步飞乃是雅阁三老中第二老,武功高强,江湖上除了掌门级别的人物,无人能敌过他了,也是雅阁弟子中唯一见过开派祖师君怀古的人。
李、卢二人见是他俩比试,便放下心来,李慕炎抽出的剑也收归剑鞘,成步飞和慧悟大师见二人闯进门来,四人面面相觑,随即大笑起来。成步飞忙招呼李慕炎。
成步飞道:“李师弟,哈哈哈,慧悟大师,这可是在下的小酒友呀。”成步飞与慧悟介绍李慕炎,李慕炎向慧悟抱拳一拜。
李慕炎道:“静虚宫李慕炎拜见慧悟大师,李某早对慧悟大师有所耳闻了,今日能见到大师,李某荣幸之至。”
慧悟回礼道:“阿弥陀佛,李少侠年少有为,难得难得。”
成步飞抢过那翁酒,跳下禅坐拉过李慕炎的臂膀,把那一翁酒塞在李慕炎怀里,一指戳开封泥,掀开了顶花,一股香甜酒气直冲李慕炎鼻腔,更是洒满全屋。那酒气中混淆着一股清香的甜味,与酒味浑然一体却又各具特色,李慕炎闻到这酒香后奇道:“好酒,这酒怎地如此独特?”
成步飞哈哈一笑,忙道:“李师弟你可有口福了,这酒是我五年前托慧悟大师酿造,你不知道吧?慧悟大师出家之前,可是咱大唐一顶一的酿造师。这酒……嗐,我又给忘了,慧悟大师,烦劳您再给介绍一番?”
慧悟大师比了个佛手,道:“这酒却系受成施主所托,乃是采了晨露无根水、蜂王浆,混了三年当季的牡丹花和精挑的高粱所酿造,酿成之后又在三丈深潭中封存两年方成的。”
成步飞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天上地下只此一翁,李师弟,你说你是不是有口福了!”
李慕炎贪痴的闻着酒香,道:“好酒,果然是好酒,光闻着这酒味,我这肚中酒虫就已经按耐不住了。”说罢,他举翁要饮,吓得另外三人忙阻止他。
成步飞道:“哎哎哎,李师弟嘴下留情啊。”
李慕炎见失礼,忙歉意道:“是在下无礼了,该与诸位同饮才是。”
成步飞抢过酒翁,道:“猴急,这么好的酒当然要配好器皿了,我早已备了酒爵,咱们慢斟慢饮。”
李慕炎搓了搓手道:“好好好,那快快斟上吧?”
三人见他口水横流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成步飞从包裹中掏出几只青铜爵,分发众人,又掏出一个荷叶包,把荷叶包摊开,不知是一堆什么摊在上面。
李慕炎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成步飞道:“老弟有所不知了吧,这可是好东西,这乃是千年寒螀,这喝酒不能如此干喝,对的酒杯对应不同的酒,即便是喝了,也不过是解了酒瘾,要想真正品出个中滋味,必须配以小菜辅之,所谓‘下酒菜’是也。”
李慕炎若有所思,道:“那这千年寒螿又是什么?”
成步飞道:“这可是好东西,配高粱酒那是一绝,此乃是十年蛰土,一朝争鸣的金蝉,这金蝉在土里便是寒螿,将它挖出而不死的便是成品,一千只中也只能得一只,凑齐这一道,可是费了师兄大功夫了。”
李慕炎又问道:“那又与这酒有何关系?”
慧悟接道:“施主有所不知,所谓‘噤若寒蝉’这寒螿便是极寒之物,贫僧所酿之酒采用的高粱等物又是极阳所化,喝下此酒,心中如火烧一般,翻江倒海不在话下,若是配以这道‘千年寒螿’辅之,那便能阴阳调和,暖心护胃,不至被酒所伤。”
李慕炎这才明白,喃喃道:“看来这喝酒也有如此大的学问。”
成步飞拍了拍李慕炎肩膀,道:“好小子,学着吧,喝酒的学问可大着嘞。”
成步飞把酒分别倒入四只酒爵中,四人一人一杯,成步飞又夹起千年寒螿置于杯中,分给三人。
成步飞道:“师弟、大师,尝一尝吧。”
李慕炎端起酒杯,看着酒杯中与酒水交映的千年寒螿,那寒螿似是在酒中活了一般,李慕炎一饮而尽,这酒水果然如大师所言,似是一道火水入喉,那寒螿又似冰块擦着喉咙而下,好一股阴阳调和,李慕炎只觉从喉咙至丹田一片温润。
李慕炎叫道:“好酒,好菜。”
其他三人也赞不绝口。四人分坐在四边,觥筹交错。
成步飞道:“李师弟,本届‘少年英雄会’,灵虚子师叔派你参赛?”
李慕炎道:“正是,不过,也是我第一次参赛。说来,还要多谢雅阁让出一个名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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