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简奕的速度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开进金双园,但此刻他却觉得这几分钟无比漫长。

明明只是看花了眼,那个白影却像一个印记打进他脑海。女人站在路边招手打车的画面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惨白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车窗上。

“嘟……嘟——”

两声车鸣猛地将何简奕惊回神,他这才发现自己偏离了车道,迎面开来的车对他愤怒地摁下喇叭。

何简奕连忙将方向回正,紧绷的身体松懈,手往额上一摸,上面居然全是冷汗。

真特么邪门。

何简奕暗骂一声,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有想象力,一个白影,说不定只是路边飘起的一个白色塑料袋,他竟然会被一个塑料袋吓到,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至于女人,一个已经死了五年的女人,埋在地下连尸骨都腐烂的女人还能爬出来找他不成。

何简奕镇定下来,车开进金双园,路过金双湖。

宴聆青坐在车后座,往外看了眼,他到家了,但他不是为了搭顺风车才上车的,所以他没有下去,而是望向旁边的白裙小姐,“我带你上了车,你要到钱应该分我一点。”

白裙小姐没有理他,死死盯着何简奕的后脑勺。

宴聆青继续说:“他灵魂能量不弱,没我的帮助你接触到他还得好几年,我付出了劳动,应该要得到报酬。”

阴阳相隔,人鬼殊途,人见鬼,鬼触人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注定在两条道上。

白裙小姐化作打车鬼,一次又一次招手打车就是她跨越阴阳界限的仪式,一旦人同意她上车,代表仪式完成。

但宴聆青不同,鬼属阴,他却像天生属于阴阳之间,他可以越过仪式把白裙小姐拉上车。

白裙小姐还是不理他。

宴聆青:“你不答应我就把你拉下去,你自己重新打车。”

白裙小姐:“……”

白裙小姐侧过脸,几乎被黑色眼球占满的眼眶透出幽怨。良久,粗涩声音道:“给你,都给你。”

宴聆青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话却说得很客气,“不用,我不是不讲道理的强盗鬼。”他想了想说:“500块吧,给我500块就可以。”

宴聆青不太知道怎么衡量自己这次的劳动价值,他在烧烤摊工作五天得到400块,现在只是拉白裙小姐一把收500应该算多了。

白裙小姐:“……”

白裙小姐鬼气森森的周身漫出一股无语,她答应了。

交易达成,宴聆青没有立即走,主角受才跳湖没两天,主角攻不会那么快跳。而且在金双园内,真有个人掉进他湖里他不会完全没感应,到时候及时赶回去捞就行。

现在……他打算去看看白裙小姐怎么要债。

……

何简奕将车开进车库,随后急匆匆乘坐电梯上了楼。

他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换好衣服,顿时觉得浑身好受不少。去到客厅的时候何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先生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在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看神色似乎在斗嘴。

两人见到何简奕进来同时闭了嘴,面上神色也好了不少。

“小奕回来了?饿不饿?吃过晚餐了吗?”何太太一脸宠溺地看着何简奕关心问道。

“回来了?过来坐。”何先生也说。

何简奕在何太太身边坐下,“妈我不饿,吃过晚餐才回来的,”说完又对何先生道,“爸,怎么不早点休息?您今天身体怎么样?”

即便何简奕说不饿,何太太依旧让人端来一碗炖得香味浓郁的鸡汤,招呼何简奕多喝两口。

何先生欣慰地看着何简奕,“都是老毛病了,休息两天已经没事了。”

何简奕是何家丢失过的儿子,四年前才找回来,二十多年的分离没有让他们产生隔阂,甚至因为愧疚和思念,何简奕得到更多的宠爱,何家夫妇对何简奕有求必应,不管这个“求”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除了愧疚和思念,更是因为何简奕长成了他们理想中的样子。

他长相帅气,风度翩翩,成绩优异有才学,很多人都喜欢他,他的人缘很好。回到何家短短四年,何简奕轻易融入这个他不曾踏入过的上流圈子。

不像那个一直养在家里的,阴阴郁郁,沉默寡言,看着就让人生气。

在他们看不到的视线里,白裙小姐站在何简奕面前,压着下巴,垂着眼珠死死盯着他。

宴聆青没有凑过去,那是白裙小姐和何简奕的恩怨。何家客厅很大,他在另一处找了位置坐下,看着何家奢豪的装潢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目光。

他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连看电视的机会都很少,于是,在何家三口其乐融融聊天,白裙小姐致力于让何简奕感知她时,那部正在播放的热剧只有宴聆青在认真看。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懦夫!只有我,我才是那个一直爱你庇护你的人!”荧幕上,高大帅气的男人一把掐住女主人的下巴,他们站在室外,夜幕下大雨倾盆,两人浑身湿透的人愤怒看着彼此,但他们的身体贴得很紧,除了气愤外,周身还萦绕出一股宴聆青看不懂的氛围。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男人和女人久久不言,就在宴聆青想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时,男人霸道地亲了下去。

宴聆青:“!”他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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