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孩儿不孝!”

自古忠孝难两全,吕不疑忙于公事,不能行孝膝前,面对吕太公指责,无话可说,唯有认错。

“老爷,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说这些做什么!”

吕太公还要再说,吕夫人赶忙拦住,不让他多说,伸手搀扶起吕不疑,教他坐下,又命家人整治宴席,给吕不疑接风。

多年离家,一家人自然是有许多话说,吕不疑见几年辛苦说来,虽然已是隐去不少自己受伤的细节,但二老听了依旧泪流不止,便赶紧说自己已然加官进爵,这才让二老慰藉不少。

“老爷、夫人,宴席已备好!”

不多时,吕忠来报,饭已备好,吕不疑便搀扶着母亲,一同去了旁厅,一家人坐下,桌上都是家乡风味,吕不疑思之已久,先让了父母一回,便不再客气,一番狼飡虎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片团圆气氛之中,吕太公突然咳嗽一声,似是有话要说,吕不疑当即按下筷子,静等父亲缓缓说道:

“我儿年纪不小,早该成亲,为我吕家延续香火了!”

“爹,孩儿……”

“隔壁陈家的女儿,已是及笄之年,爹已托媒纳彩问名,八字与你相合,”

吕不疑刚想出声,吕太公一挥手将他打断,自顾说道,

“今年年关,你务必告假回家,到时一并完婚。”

“爹,实不相瞒,孩儿在京城中已与一位姑娘私定终身,未及禀告二老,是孩儿的不是。”

等吕太公说完,吕不疑这才有机会开口,把自己与戚微风之事如实告知,而后问及家室,吕不疑不敢说是当垆卖酒,只说是做小买卖的普通人家,听了这话,吕太公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老爷不必动怒,只要是好人家的子女,依着我儿也无妨,陈家那边,只说八字不合也就是了。”

老夫人见老爷又要动怒,赶紧出言劝解,孩子回来一趟不易,理应安享天伦之乐,何必弄得鸡飞狗跳,

“且不说过年,我儿此番回来,可在家多住几日。”

一语出,吕不疑顿陷沉默,自己可在家逗留否?

自己多年辛苦,休息几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天命司又不是仅我一人,也不能事事都压在自己身上,如此说来,就算是章大哥也没理由责怪。

想到此处,吕不疑不由得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母亲的话,老夫人喜上眉梢,立即吩咐人去将少爷的房间收拾出来,并准备沐浴更衣之物。

叙了许多家话,眼看天色渐晚,吕不疑请二老回房安歇,自己也随着吕忠回到了自己久违的房间,推门进去,一切如旧,只是床上换了新的被褥,也备好了洗漱之物。

“少爷一路劳顿,可早些休息。”

吕忠告退,将门关好。

一切如此安逸,吕不疑多年紧绷的意志逐渐松弛下来,正打算沐浴更衣,却是瞥见了一旁桌上,放着一柄小小的木剑。

那是吕不疑小时自己做的玩具,但他很肯定的是,这柄剑早就在和邻家孩童打闹时断了,正如后来的烟霞等剑,难逃战中殒身的宿命。

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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