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不打紧,一时大意而已。”

回到客栈,赢骅与夏侯平正巧前后脚回来,两人见陈武受伤,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免不了关切一番,陈武不好意思说是着了私盐贩子的道儿,一句话敷衍而过。

“吕大哥,城中似乎有些怪人。”

“你也注意到了。”

赢骅所谓怪人,指得并非形貌怪异,而是身份与行为不符,方才巡查当中,吕不疑亦有所察觉,一队行商之中,有几名挑夫身怀武功,坊间小贩里,也有几人身材魁梧,却是对生意心不在焉,不断左顾右盼,有人问价,也只随便说说,连秤也不大会用。

“这些人想必是那班逆贼的细作,先混进城中内应,看来此番免不了又要大动干戈了。”

“我们是否先下手为强,先将那些可疑之人斩杀?”

天命司杀人,无需向地方交代,先下手的确可减轻压力,但亦有可能打草惊蛇,这县城之中并无兵马,无以为援,若被敌人拖住,只怕天命有失。

吕不疑思索片刻,先唤过陈武,问他是否还能行动,陈武大步走了一回,连说无事,吕不疑便将天命司昭武校尉的令牌给他,让他立即动身前往邯郸郡治所,面见郡守,征调郡兵前来。

“若是郡守推脱,如何处置?”

陈武接过令牌,小心询问,今日已然出丑,便在心中打定主意,势必要将这份差事办好,扭转自己在上官心中的形象。

天命司征调,地方官员推三阻四、不肯帮办也是常有的事,通常情况,只有搬出大秦律法施压,对方再不情愿也至少会应付一二,若有那死不开窍的,按律可杀之,不过算起来,只有赢虎臣年轻时杀过一个郡守,寻常人并不敢擅动国家大员。

“你乃天命司属官,该硬气时,需得硬气些!”

看看陈武,怎么也不像敢跟郡守叫板的人物,吕不疑也不指望他一定能调来兵马,反正他脚已受伤,留在此也无大用,不如令他去碰碰运气,

“此去治所,快马加鞭也需一日,路上不可耽搁,否则请来援兵也无用矣。”

再三叮嘱之后,吕不疑才让牛甫送陈武去驿站,自己则带其他人去城中县衙。

“吕大人,关城三日,不是小事,鄙县虽小,但城外村民营生、过路商旅歇脚,每日也有不少人进出,若是激起民怨,本官如何担待得起。”

二次到访县衙,吕不疑便直接要求县令找个理由关闭城门,到天命现世之后再行开放,然而这一进一出,几个铜子儿的费用虽然不高,但积累起来,也不是个小数,再加上其他利益,县令自然不愿听从。

“大秦律令,尔等地方官员,需得无条件配合天命司行动,否则我天命司有权处置,这一节,县令大人想必是知晓的。”

天命司的差事,关乎国家根本,虽然今日沦落到人手不足、疲于奔命的地步,但当年立国时初定律令,天命司权限极高,吕不疑料这县令不会乖乖就范,便用最平静的语气威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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