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锦鸾她如何了?”
“吕萍说萧兄一早来看过,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白天醒来时,胃口倒还不错,吃了几个酱肘子,只是如今又睡下了。”
吕不疑回到家中,张奇比他早归,已换了一身常服,正在院中用一根树枝练剑,听说妹妹无碍,吕不疑欣慰不已,两人来到张奇房内,商量除掉于敬郭之事。
那于敬郭如今在郎中令府属下方正司任正司主,因是新官上任,近几日宴请不断,每天日上三竿才去司里,睡上一觉之后,下午又会早早离开赴宴。
“几日后我便有任务外出,然于敬郭不死,我心不安,只在这两日,将此事了结。”
目露凶光、牙关紧咬,吕不疑如此想杀之而后快的,于敬郭还是头一个。
“说是他酒后失足,坠马而亡,绝对是合情合理。”
张奇已然探听到,今日于敬郭在泓宾楼设宴款待下属以聚人心,明日却是郎中令府李少卿做东,在东莱楼宴请于敬郭。
“于敬郭身材丰硕,平日里其实不爱乘轿,若非饮酒醉了,必然选择骑马。”
共事几年,吕不疑对于敬郭的习性还是比较了解,他嫌一般的轿子坐来不够宽敞,压抑得紧,如无必要会自己骑马。
“然而这样的酒宴之上,怎么可能不醉,若是醉得深了,又怎会坚持骑马?”
“要人千杯不醉,倒也有几个法子,但要人醉又不醉,却不知如何是好?”
酒后坠马,这事情本身有些矛盾之处,既要醉,又不能太醉,否则连上马都费劲,又怎有机会坠马,吕不疑想想,此法似乎并不可行。
“让人醉又不醉,倒有一物,不是什么稀奇药材,便是个寻常的小吃——羊酪醋栗糕。”
这羊酪醋栗糕本是早年间西域传来的一道点心,香甜软糯,颇受小孩喜爱,只是这东西有些不好之处,一块糕看似软绵空虚,却是十分饱肚,积在胃里,再饮酒时,便将酒气裹住,使人不生醉意,待到了肠子,羊酪消化大半,酒气才被释出上头,张奇无意间试过一次,个中滋味难受非常。
“既如此,便好生准备,要于敬郭明日赴宴之前,足足吃上一顿羊酪醋栗糕!”
要让他人无意依照自己意愿行事,并非易事,但为了妹妹周全,再难吕不疑也要试上一试。
如今正是午市正热闹之时,吕不疑往西坊东莱楼附近寻了几遭,附近有卖羊酪醋栗膏的,只有两处,于敬郭从方正司过来的路上,只可能会路过其中一家。
“也忒甜了些!”
小摊之前,吕不疑买了一块羊酪醋栗糕,稍加品尝,入腹厚实,而且甚是甜腻,不大对这咸阳人的胃口,难怪到了这时,那圆笼里还有半扇糕未曾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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