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大人,那北狄有轻骑三万、甲马八千,虽不敢与我军正面对敌,只是不断袭扰消耗,我平北军虽有十万之众,却需分镇渔阳至雁门关大片地方,再加上连年征战,战马驮马皆是青黄不接,因此不敢深入草原,只能先扼守要道,再伺机决战。”

“咱家知道将军难处,只是如今四方扰攘,朝廷用钱地方极多,陛下对北边战事经久不绝十分的不满,咱家来时他老人家亲下口谕,着平北将军速速取胜。”

蒙颌据理力争,表明绝不是自己有意延误军机,赵显奎显然不是那种不知兵机的酒囊饭袋,但他却不理这些,直接搬出皇帝懿旨,让蒙颌有口难辩,而且监军乃皇帝亲派,代表皇权,权力极大,这军中除了自己,都可以任命撤职,甚至先斩后奏。

“末将定然不负陛下厚望,早日与狄人决战。”

“好!有将军这句话,咱家也算没有白来这边庭一遭,只是究竟还要几日决战,请将军明说,咱家也好向陛下回报。”

军机一日千变,应承尽快决战已经让蒙颌非常不满,不料赵显奎不依不饶,还要逼问期限,不由得怒气心头,凝眉看去,赵显奎亦看着他,眼神毫不避讳,就差明说自己就是故意为难于他。

“十日!十日之内,本将必给公公一个结果!”

蒙颌一咬牙,应了十日为期,但他可没有说十日内取胜,只说会有结果。

“十日就十日,咱家这就呈文,也好让陛下宽心。”

明明是在笑,赵显奎的表情却令人恐惧,

军帐之中虽是暗流涌动,但表面工作仍然得做,立下军令状,蒙颌随即招呼司宴官设宴,给监军大人接风洗尘,只留林锋、于敬郭陪宴,其他人员,自去安顿。

“章大哥!”

军营之中,军需官为天命司安排了三顶小帐,章无期、向鲲鹏前几日已到,自黄河巡堤以来,吕不疑已有两月未见章无期,此刻重逢,分外欢喜,再看章无期与向鲲鹏两人,脸上手上,尽是新疤,想来在西边也经历了一番苦战。

“吕兄弟,听说你在黄河一役,不仅毁去石人,还斩杀六王会战将,实是我天命司的栋梁之材,”

章无期拍了拍吕不疑的肩膀,眼前这位青年人已从初出茅庐的小子,成长为可独当一面的人才,他心中甚是欣慰,

“不过简报中说你身负重伤,现在如何了?”

“章大哥且宽心,我已无大碍,这位是太卜司卜郎萧彦之,这位赢骅姑娘,新入我司效命,乃司主大人亲自托付。”

吕不疑伸出左臂活动一翻,已能运用无障,随即将萧彦之和赢骅引荐给章无期,顺便提醒章无期赢骅背后的关系,多少照顾着点。

寒暄一番,章无期喊过临时雇来的仆役,把些银子与他,很快那仆役便从随军商贩那儿整治了一桌酒席,色香味虽不能与京城中的相比,但在这关外军中,已是很上得台面了。

“萧郎君,请了。”

“章大人请。”

菜上齐后,章无期便端起酒杯,先敬萧彦之一盏,自从认识了吕不疑,萧彦之酒量大增,不用推脱,直接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不知此番天陨异象,可有确切时日了?”

章无期最关心的,终究还是任务。

“只在这三五日中,但要细说到时辰,尚且未知,毕竟是天外之物,只凭我一介凡夫之力,实在无法细算。”

天外陨星,变幻莫测,不必大地上的异象有迹可循,萧彦之使出浑身解数,亦难精准预测。

“萧郎君如此说,可有什么外力可用?”

向鲲鹏依旧少言寡语,一副清冷模样,军中粗烹不合他的胃口,对那些牛羊肉不怎么动刀匕,只略用些菜蔬,大概是觉得老不说话不甚礼貌,这才找机会插上一句。

“需择一处吉地,得地气加持,结果将会更加准确。”

“既然如此,今日早歇,明日我等陪萧郎君去寻个好地方。”

章无期亲自为萧彦之筛上一盏,再次相敬,要务在身,众人不敢畅饮,略尽几杯薄酒,饱餐一顿,各自安歇。

连日行军,皆是席地而卧,到了这大营之中,总算有条行军交床可躺,二更天时,吕不疑睡得正香,忽闻营中躁动,与章无期、向鲲鹏几乎同时起身,各按兵器在手,之后嬴骅亦持剑来到来帐中,少顷,有传令官来报:

“大军移营,天命司诸位大人若要与大军同行,还请速速收拾行装。”

并非有敌夜袭,几人松一口气,分头叫醒于敬郭与萧彦之,说明情况,那于敬郭巴结着赵公公,自然要随他一块行动,而且此地已是沙场,几人单独行动,若是遇上敌人大队,厮杀无妨,只怕误了正事,切那陨星坠地的时辰尚无定论,便暂且服从于敬郭安排。

“听说了吗,北狄的主力找到了。”

“这么说,要动真格的了!”

“得了吧,打起来时,胜势俺便跟着掩杀上去,若是颓势,俺撒腿就跑!”

随军路上,吕不疑从士兵们聊天当中听到了些许情报,便是在刚才,有一队探马回来,已寻得北狄主力所在,正要绕道大军后方,彻底切断补给,等秦军自乱。

“素闻蛮夷用兵,章法有限得紧,此次怎的如此多谋。”

“听说此番狄人那边,有个厉害的军师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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