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吕不疑即便要死,也不会死在你等这般腌臜泼材手中!”
吕不疑久经战阵,又岂会不防备那二人围攻,见他们动手,便趁韩寿诚左拳先至身前,伸手在那腕子上一撑,也是欺韩寿诚武艺不精,竟是借力翻了个筋斗,从他身前转到了身后,落地之前,向后一蹬,韩寿诚向前扑倒,正好来到吕不疑方才站的身位。
代人之位,便要代人受招,剑招爪劲,全招呼在了韩寿诚身上,正如吕不疑所想,那身石甲非比寻常防具,受招之后,竟连一丝痕迹也不见——他方才一直没有反击,便是担心破不了石甲的防御,空耗本就所剩无几的内力。
“韩大哥,你我兄弟并肩,共诛此贼!”
刘聪嘴上虽如此说,身体却是暗中后退半步,让韩寿诚冲在了前面,只可惜渠黄身在另一侧,眼只紧盯吕不疑,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否则一定不会上得毫不犹豫。
“群羊妄搏虎,齐上又何妨?”
独对三人,吕不疑毫无退缩之意,长剑在手,迎向渠黄,听得一声清响,两柄长剑再次相遇,仍是势均力敌,然而持剑之人的心境却是大有不同,一个意志坚如磐石,另一个却已是气急败坏。
与渠黄硬撼一剑,尚有两人要招呼的吕不疑并不恋战,只见他身形后掠,韩寿诚重拳从腹前空扫而过,再荡剑逼开刘聪双爪,此时渠黄长剑复来,吕不疑这回却不用剑格挡,上前一步贴在渠黄身前,不仅避过剑锋,左手还反抓住渠黄衣襟。
“你干什么?”
吕不疑突然贴近身边,渠黄下意识觉得不妙,只是左手伤重,无法反制擒拿,右手长剑回割,早被吕不疑背剑挡下,再想后退时,后脚已被吕不疑前脚勾住,进退失据,被吕不疑拽向身侧,正好挨上韩寿诚没头没眼的一记重拳,当即飞出十余步方才落地。
多亏身负登峰境功力,渠黄不至于如那些奋武郎般被一拳打穿身体,但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挣扎起身之后,呕血不止,已是无力再战。
“韩大哥……”
韩寿诚打翻渠黄之后,便如同遭了定身法般动也不动,刘聪正要唤他,吕不疑却哪管韩寿诚为何不动,抓住战机,便要先斩刘聪。
若在平日,吕不疑三剑之内便可让刘聪身首异处,然此时他出剑的速度与力道皆大不如前,再加上刘聪本就不喜正面迎敌,面对境界在自己之上的敌人更是一味闪躲,破绽难寻,几招过后,并无建树。
正酣战时,身后传来响动,吕不疑察觉脑后风压,当即空翻向后,避开偷袭,落地一看,原来是韩寿诚又开始行动,重拳自背后打来。见此情形,刘聪大喜过望,刚要说话,韩寿诚不问青红,乱拳向他招呼,不论他如何呼唤,韩寿诚只是狂殴不止。
“莫不是失心疯了?”
见韩寿诚敌我不辨,吕不疑虽然心中疑惑,但乐得趁机运功回气,只有刘聪明白此刻大势已去,方才在堤坝之上,是自己先铲到异物,趁着韩寿诚不注意又埋回几铲土,再诓骗韩寿诚来挖,韩寿诚根本不是天命之人,是自己抹血才让他僭穿石甲,此时怕负担不住了。
刘聪年幼时家财颇丰,祖父曾在那年修筑大堤时充任监工,不想却是上承天命,挖出了独眼石人,本以为逃回家中便可相安无事,可他不仅没有逃过天命司追捕,还连累刘家上下十余口共赴黄泉,只有年幼的刘聪,因被乳母带去赶集侥幸苟活。
回家撞见满院横尸,刘聪乳母也不敢多留,胡乱收拾了些值钱物件,将刘聪带回了邻村自家抚养,虽然视若己出,但村中稚童常常欺他无父,稍长几岁,乳母见瞒不住,只得将他家的事情如实相告。
得知真相,刘聪不庆幸自己捡回小命,只恨与那九五之位失之交臂,此后便暗中打听天命奇物传闻,得知天命若被斩除,很可能重临于天命之人的后代,自此立天下志,逼迫乳母变卖财物,访名师习武,又忌惮天命司,刻意同村里韩家的小子交好,奉为大哥,全因这人天生神力,诈称天命最为合适。
刘聪也算胆大心细,只可惜千般算计,都止于吕不疑剑锋,眼前局面急转直下,他虽想寻机遁去,无奈疯了的韩寿诚不肯放过,拳拳要命,刘聪避过数拳,终于避无可避,被迫用双臂一挡,骨折声清脆传来,人也飞出丈外,倒在渠黄脚边。
“董大哥救我!”
连败两人,韩寿诚并未停歇,指缝淌血,又向离他最近的吕不疑杀来,从不畏战的吕不疑一反常态,转身便向董羽白那边跑去。
董羽白听他呼救,当下慢了攻势,连守几招,绿耳知他想抽身去救,双拐连环追魂,不容他有些许喘息。
“吕兄弟,避我兵器!”
“躺下!”
董羽白只道吕不疑情势危急,心想拼着受绿耳几招,也要帮他拦下韩寿诚,没曾想吕不疑到了近前,不等他骨朵挥出,大喊“躺下”,飞身一拽,两人双双倒地,绿耳一拐刺出,正迎上那边韩寿诚挥来的拳头,鸳鸯拐寸寸碎裂,犹未止住力道,手腕骨折败退。
若论正面交锋,韩寿诚自然难以粘上绿耳衣角,可绿耳被吕不疑诓了,一心要阻董羽白救援,这才挨上此拳,废了一臂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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