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时深吸一口气,把汹涌起伏的情绪全部压下,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把女人娇小的身躯揽在怀里。

“没事了,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一遍遍地重复,像是在对苏诗樾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还好他来了,还好苏诗樾什么事情也没有。

否则他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当时在zc俱乐部,就该狠狠教训一顿齐天,让他彻底断了心思。如此,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了。

他想到这儿,狠戾在眼底一闪而过。

打从宋安锦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之后,苏诗樾就一直强装镇定。即使惊慌,即使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眼泪也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并没有真的流淌下来。

然而,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有个人轻拍她的后背,跟她说没事了,轻声安慰她,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

就像小孩见到可以撒娇的人,不用再伪装坚强。

又可怜,又惹人心疼。

季宴时的高定衬衫被泪水打湿,心软得一塌糊涂。

“别哭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很想亲亲她,可是又没有立场。他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他怕自己的孟浪会再次吓着她。

想了想,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落下的瞬间,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吻,虔诚得像神明忠实的信徒。

“我送你出去,好不好?”他等她哭够了,耐心地询问。

“嗯。”苏诗樾抽了抽鼻子,可怜弱小且无助。

季宴时把她送到门口,宋安锦快步迎上来,抱着苏诗樾就开始哭,眼泪鼻涕把西装外套的面料都打湿了。

“都是我不好,樾姐,如果不是我贪小便宜,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呜呜呜……你一定吓坏了吧,我知道错了。”

苏诗樾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哭笑不得地帮宋安锦擦了擦眼泪,说:“人家处心积虑,怎么能怪你呢。”

宋安锦摇了摇头:“都怪我。你看小区电梯广告里天天都在宣传防诈骗,我倒好,这么明显的骗局就在我面前,我还一点儿也看不穿,以为真的那么幸运砸我头上了!”

越说越难过,越哭越大声:“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怪不得宣传反诈的阿姨说,人人都是大聪明,听说别人被骗,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直到自己也被骗了,才追悔莫及。其实套路都一样,是我太天真了!”

苏诗樾差点被她逗笑。

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反倒反过去去安慰宋安锦:“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什么事也没有。再说了,多亏了你打电话找人救我,我才什么事也没有。”

宋安锦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那,那我功过相抵了喽?”她不确定地问。

“嗯!”苏诗樾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宋安锦这才破涕为笑:“樾姐,你不怪我就好。咱俩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对你会比对我亲姐姐还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诗樾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季宴时见有宋安锦陪着苏诗樾,说:“我有点事,你们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黄岩,买两杯喝的给她们。”

两个小姑娘应该都吓坏了,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也压压惊。黄岩会意,点点头,立刻叫人去买热咖啡过来。

季宴时转身又回到房间,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季总,这个人要怎么处理?”保镖看了眼蜷缩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来,糊了半张脸,不停喊疼的齐天,问。

季宴时不急不缓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问:“你刚刚,是用哪只手碰了那个小姑娘?”

齐天被那几拳打得发懵,两只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饶是如此,他还是在两人的对话中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原来是季总,是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敢再犯了……”

季宴时极有耐心,拿起桌上的装饰刀,在指尖把玩。

保镖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齐天扶起来,压制在桌上。

齐天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那闪着寒光的银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急道:“季,季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千万别冲动,好不好?这样,你们季氏不是一直都想要城北那块地吗?我我我,我送给你,好不好?只要你放过我,什么都好商量,你,你别冲动!”

季宴时啧了一声,像是失去了耐心:“我问你,刚刚用哪只手碰了那个小姑娘,你怎么还不回答我?”

“我我我,我没有,我没有啊!”齐天矢口否认。

季宴时斜了他一眼:“没有?我进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你还想否认?还是说,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他紧紧盯着季宴时手上的刀,生怕这个小疯子一个想不开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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