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干什么?”
江进酒眉头稍挑,在心中说道。
他认定凌海宣听得见。
“我怎能看着师弟被人诬陷而无动于衷,当然是过来救你啦。”
凌海宣同样挑眉,心情略微兴奋。
若是能帮江进酒平息这件事情,对方肯定会心甘情愿叫自己一声‘师兄’。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向师父邀功,表明自己成功让一人进入道家。
魏欢也可以从县城返回顺天府,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意志消沉。
“其实也不是甚大事,煜哥定会还我清白。”
江进酒默默道,全无担心。
“就凭他这个县令?你可知道法家最讲求证据,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他根本找不出破绽。
没有师兄我帮忙,你明天就要上处刑台。”
凌海宣嗤之以鼻,毫不留情讽刺。
“那你准备怎么做?”
江进酒问道。
“陷害你的人,算准了法家弱点,
这种情况下,只有让尸体把经过讲出来,才能真相大白。”
凌海宣淡淡道。
“你还能这样?”
江进酒再问。
这是什么技法,如果自己学会,日后岂不是方便许多。
“咱们道家会的东西可不少,你慢慢学吧。”
凌海宣愈发判定,江进酒不是大罗山门人。
像这种事情,只要入门都会被告知。
大罗山又是道家藏书最多的地方,各类技法数不胜数。
若江进酒真是其门人,怎可能连这点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
“等我应付完琐事,就让尸体证明你的清白,
不过嘛,咱也不是白打工,事成之后你需要真心实意喊我一声师兄。”
江进酒默然不语,合着在这等自己呢。
他刚想说话,却看见凌海宣在韩煜的带领下走向偏房。
而在场捕快分为两拨,一部分遣散群众,一部分整理现场。
韩越快步走来,亲自为江进酒带上镣铐,动作轻柔,生怕弄疼青年。
“九弟,今晚先委屈一下,我定会查清事情,还你清白。”
韩越快速说道,旋即抬高声音:
“来人啊,把大牢钥匙拿过来,我要亲自押送嫌犯!”
……
……
衙门后端,大牢处。
阴冷地风自墙缝钻入,干草与牛粪混合地味道令人作呕。
“九弟,别嫌弃,这里很长时间没关押犯人了。”
韩越领着江进酒步入牢房,亲自把干草拢到旁边。
“越哥,不用忙活。”
江进酒戴着镣铐,不便行动,以身体挡住韩越,打趣道:
“这可比我之前住的草屋要大得多。”
“哎,你也别怪我哥,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是受冤枉的,可咱们法家讲究证据,
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不作出判罚,根本无法收场。”
韩越苦口婆心劝道,生怕江进酒埋怨。
后者怎会有那等想法。
江进酒知道,林振此举肯定是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在内才会行动,否则也不可能出手便是必死结局。
此人心思缜密阴毒,若换成寻常人,还真会遭其毒手。
可刚才凌海宣也承诺过,会依靠技法让梁鑫说话。
到那时真相大白,自然没甚影响。
可韩越见江进酒不说话,以为对方心生闷气,正想再度解释,忽地看见一捕快跑来。
“头儿,五行少祁馆来人了。”
“来特么个鬼,让他滚,别来烦老子!”
韩越仰头,痛骂捕快。
后者抹掉脸上唾沫,满脸无奈。
“越哥,别那么大火气。”江进酒劝慰道,遂看向捕快,“他们是来了一群还是?”
“就一个人。”捕快连忙道:“此人是五行少祁馆新晋亲传,唤作余生火。”
余生火?
这是鱼娃的大名,他已经成亲传了?
江进酒自从来到县城,跟这个玩伴联系便少。之前听说其有了心爱姑娘,这次又闻成了亲传,打心底为对方感到高兴。
“见见吧,他是我朋友,可能是来传递消息的。”
江进酒没拒绝,反倒想跟鱼娃说说话。
韩煜怔了怔,吐出一口气,默默点头。
片刻,脚步声传来,身材魁梧的鱼娃步入大牢,把从方窗当中透进来的月光遮挡大半。
他先是看了看韩煜,抱拳道:
“韩捕头,我奉家师之命前来询问一些事情,还请您回避。”
“我还需要回避?”
韩越皱眉,声音冷峻。
这是衙门大牢,他作为捕头有权利在场。
鱼娃不再说话,默默看着对方,丝毫不退让。
最后,韩越冷声一声,转过身走向门口,遂再也不动。
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鱼娃也不再说些什么,盘腿坐在地上,望着笑嘻嘻的玩伴,沉声道:
“我师父想知道,真是你杀了他侄子吗?”
“你觉得呢。”
江进酒反问道,歪着头看向鱼娃。
“我觉得不是。”鱼娃摇头,语气平淡:“我知道你的性格,先不说会不会去下注,就算输了也不会冲动杀人。”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江进酒仍在笑,心中泛起感动。
“就你那点钱,吃饭估计都不够,还下注?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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