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卫大夫,今晚这药格外痛啊。”
江进酒龇牙咧嘴说道,望见刚覆盖在伤口上面的纱布,顷刻间出现殷红色晕。
“重药才能痊愈,你刚才那般气度哪去了?”
卫长青瞥了一眼,继续更换其他纱布。
换药期间,他还不断推拿,将一片片深褐结痂搓下,露出粉嫩肌肤,渗出缕缕血丝才肯罢休。
江进酒默默忍受,痛感无时不在侵蚀神经,可他却一言不发,任凭对方进行治疗。
待到所有纱布更换完毕,江进酒宛如从河中捞出般,浑身布满豆大汗水。
然而这还没完。
卫长青抬来一尊高阔水缸,脚下轻点,站于缸沿,接着朝里灌入清水,后打开一个方盒,将翠绿色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这水缸宛若宝塔,其高约莫两米有余,想要仔细观察,只能仰面抬头。
江进酒收回目光,视线落于方盒之上,知道那是自己放在家中的“水鬼精华”。
“我下午去你家取来的。”
卫长青没有隐瞒,将所有粉末倒入后,挥手抓住倒飞而来的长棍,遂开始搅拌。
他一边做,一边说:
“你想尽快痊愈,并且提升实力,为今之计只能下得猛药,方才能有希望。”
“若是不想这样,养个三五月,伤势也能好。”
三五月?
到那时,岂不是什么都晚了?
江进酒自然不会这般,当即问道:“卫大夫,您准备怎么做。”
“以药粉为基础,催动身体潜能,即时运转所学功法,向死而后生。”
卫长青说出自己的理念,后又像承诺似的继续道:“放心,有我在,没甚大事。”
“我自然是相信您的。”
江进酒扯出笑容,抬头望见比自己还高的水缸开始散发烟气,便准备直接跳进去。
“再等等,还差几幅药材。”
卫长青挥动长棍阻拦,转身挑起站于墙角的白骨,抬臂扔了进去。
这还不算完,他又挑来放于盒中的细软白丝,各种石质陶罐,估摸着白骨尽数溶解,继而依次丢进。
江进酒看的眉头直跳,想要出言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等待。
那骨骼一看便知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东西,大概率是某种邪祟之物。
而细软且弹力颇足的丝线,也分辨不出来历。
至于陶罐当中的心肝脾肺肾,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
这还是药汤吗?
不等江进酒回神,水缸之内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升腾而起的烟气右白转绿,透着古怪味道。
可卫长青仍没收手,继续用长棍进行搅拌,直到一炷香后才停下。
“差不多了,进去吧。”
卫长青露出微笑,表情平静。
之前,他说用水鬼制作精华,只不过是信口胡说。
这次才算动了真格。
身为医家,救人疗伤是一方面,醉心研究是另一方面。
卫长青从不啻探索精神,若此次能够成功,定然是一件能撼动古往之大事。
再者说,就算有所纰漏危险,按照他的医术也能把江进酒给救回来,并保证对方身体无缺,不留病根。
这番行为,唯一无法保证的是,青年是否存有向上之心。
若临阵退缩或无法忍受苦痛,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江进酒神态变得严肃,深知这番进去定会遭受难以言说的痛苦。
可他并未退缩,反倒褪下衣裳,双手接连触碰缸壁,翻身跃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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