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酷热,街上无人。

江进酒揣着大钱,敞开汗衫,快步行于店铺之间。

粮食、柴木、铁钩绳索,缓解尸臭的香草粉末,依次被其纳入怀中。

仅此购买,捞尸所得的大钱所剩无几,仅剩几枚铜板叮当作响。

“如今物价也颇贵了些。”

江进酒无不感慨,顺手拢了拢怀中之物。

这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情。

清河县城不是慈善地界,衣食住行无不精细。

想靠两吊大钱买够各种物什,太过异想天开。

能缓燃眉之急已是幸运,至于其他不敢奢求。

粮食柴木是必备之物,铁钩绳索用于打捞尸体,至于香草粉末更是必备品。

用柴火生烟盖味,总归不是长久事情,效用也微乎其微。只有特殊研制的粉末,效用才久。

江进酒也曾想过,学其余捞尸人那样,烟锅袋子不离身。

可他无论前世今生,都未曾接触过那物件,本身也不想成为烟民,自然要寻他法。

待到一切采买完毕,江进酒并未去寻鱼娃叙旧,而是径直朝渡口去了,准备返回清源村。

叼着烟锅的老头,蹲坐在石墩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往来渔民,听着此起彼伏地讨价还价。

他见江进酒过来,眼珠挪也不挪,任由青年解开绳索,跳上舢板。

只是等其即将划船离开之际,才开口说了句:

“小子,下次来,停船费就要涨了。”

江进酒眉梢微跳,欲要开口,想了想又闷声不答,只顾撑船离开。

他心下猜测应是这老头看到自己捞尸开张,故意为之。

像这种守着渡口过活的老派捞尸人,成份各异,背景复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信手拈来。

碰上生面孔,自然要‘敲诈’一番,否则哪有油水可捞。

这种行径,跟那在河中抢尸的汉子如出一辙。

可老头却选错了人。

江进酒来县城次数不多,拢共一掌之数。

想从他身上榨取油水,简直可笑至极。

……

……

日头渐西斜,温度未有回。

江进酒撑船返回缓水区,将舢板绑好之后,便开始翻动册子,观看起《浪花拳》

这书中尽是简笔小人画,各种动作平平无奇,两侧注有解析,字迹不一,应是几人共同标注。

江进酒看了个大概,便照着册子开始练习。

他按照简笔画摆开架势,口中还喃喃自语:

“中门似墨线,双脚踏三星,拳翻如浪花,摊手立巧活。”

仅照着练了半遍,他就停了动作,开始抓耳挠腮。

“这啥啊,怎地感觉跟广播体操似的。”

倒不是说不会,那简笔画潦草单一,看过就能跟着练。解析标注也是寻常字篆,读起来并无任何拗口。

可两者组合在一起,偏偏给人一种陌生感。

就如同……

手会了,脑子还不会。

“怪不得即便有人买了练法,最终还是会去武馆拜师学艺,甘愿孝敬白银。”

“单凭几张册子想要自学成才,练好武功,简直比登天还难。”

江进酒暗自摇头,心有不甘。

他也是不信邪的主,复又翻阅几次,硬生生将册子内容记于脑海当中。

旋即,定睛看向册本封面。

虚幻且清晰的文字映入眼帘,闪烁着莫名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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