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罗成中了孔京的火计,不得不下马。以他的性子,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枪挑了眼前的孔京。可是,对方身前有两名能打的女子护卫,肯定不会让他如愿。要是没有后援,以他一己之力挑战一堆能打的反贼,胜算还是不大。所以,作为一军之将,他马上做出明智的判断,撤!
说撤就撤,他一声令下,周围官兵反应极快,前队变作后队,掉头就跑。孔京见对方反应迅速,倒是有点失望。他本来预计到,罗成可能单枪匹马冲上来要自己的命,所以他还在身后的队伍里准备了一张大网,等罗成冲上来,就抓他个俘虏立威。
只是,这罗成败不馁,中了计也没有头脑发热,立刻指挥人马退走,倒是让孔京有点失望。不过,他也预计到这步,所以立刻一挥手,旁边山上埋伏的一队人马站起身来,把周围事先准备好用来修筑防御工事用的石料推下山来。
这些石料也没多少,想要用来做落石陷阱,肯定不够。不过,石料一齐落下,如他预计那样,刚好把孔京眼前的山道堵了。幸好,罗成撤得快,这些落石没怎么伤人。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官兵们定睛一看,刚才的山道口已经被落石堵得严严实实。不少人长吁一口气,心想,幸好罗少保反应快。不然自己这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落石的另一边,孔京皱了下眉,然后一转头,下令道,“撤回山寨!”
于是,刚才跟他出来的数百人队伍,啥都没做,原样退回山寨里。这时,盈盈跑到孔京身边,眉开眼笑地赞道,“姐夫,你好本事,官兵狗就这样进不来了。”
孔京随口附和一声,心里冷笑道,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眼前这点落石,能挡得住上万人的官兵大军多久?快的话,半天。慢的话,顶多一两天,官兵肯定能清开堵路的落石,杀进山寨里来。这点小计谋,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这场生死对决的胜负,还未可知。
另一边,罗成兴冲冲地打头阵,却连吃了两次败仗。他不明白,那个孔京明明看年纪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小一点。怎么这小子如此厉害,连施诡计,令自己接连落败?他当然不知道,孔京虽然面貌上只有二十出头,但是,他的前世是一千多年后的现代人,平时又爱看电视剧。
虽然剧里只是戏说,但是乱七八糟的计谋,孔京可是见过不少。而且,他在昆仑镜里的古怪空间里,拜了个厉害的师父,传了他一套厉害的神功。所以,孔京的城府,绝对不是罗成这个愣头青可以想象的。
罗成带队回到山下的大营里,只见两人迎面而来,都是四十多岁年纪,一身庄重的华服,显示出来者的显赫身份。男的一脸长须随风飘扬,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眉目间,威严中又带点和善。女的穿金带银,头上戴着形状复杂的华丽发钗,面容很美,确是一脸慈祥。
罗成迎上前去,举手作揖道,“父王,母妃,儿臣有礼了。”原来,来者正是他的爹娘,北平王罗艺罗千岁与王妃秦胜珠。为什么爹娘会一起到此,也是有来头的。原来,这次是罗千岁带队,出兵征讨。只是北平王毕竟年近半百,一把年纪了。早年他为大隋先皇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也受过不少伤,上了年纪后旧伤复发,夜夜难眠。
王妃担心丈夫的健康,于是坚持要求随军出征,以便从旁照料。本来嘛,古代打仗,一般没有带家眷的道理。可是北平王德高望重,他要带老婆一起出来,恐怕连当今皇上也不会有屁话,手下人哪敢反对。
只是,带了家眷,队伍走不快。于是他叫爱子罗成打前锋,自己同老婆在后面慢慢走,晚了三天,刚刚才到巫王山下。
听说爱子吃了败仗,北平王不动声色,连半句谴责都没有。他半辈子戎马生涯,打过的仗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场,自然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己这儿子年轻气盛,吃点苦头也是好的。北平王心想,他本来就没指望罗成立多大战功,自然也懒得谴责,只是微微一笑,手往旁边一挥,道,“成儿,快来见过,这位是岑军师。”
旁边一个身着长衫的半百长者闻声,缓步出来行礼。面容正是上次跟徕将军出征的,岑参岑军师。话说岑军师为啥在这里,也是有一番来历的。原来,岑军师效力的唐壁唐大人,原本是北平王的徒弟。而这岑军师,也是北平王安插在唐壁军中的一条眼线。
不久前,唐壁手下的徕将军吃了孔京的计谋,败得莫名其妙,这岑军师如丧家之犬,在附近的城镇里东躲西藏了一个多月。如今见到主子来了,他自然要出来摇头摆尾。
罗成不知道岑军师这层来历,只是感觉父王很器重这人,自己当然也要给几分面。接着,他拱手禀告道,“儿臣无能,带队上山征讨,结果反贼孔京使了点计谋,把山道口堵了。儿臣见势不利,就撤了回来。”
北平王还没回话,旁边的岑军师突然开口道,“罗将军莫念,一时胜败,何足挂齿。话说我辅佐的徕将军,两月前来到此地征讨反贼。可是这反贼极为狡诈,连施诡计,竟然将我大军埋葬在此!”说到这,他做痛心疾首状。仿佛上次带兵出来的是他,而不是徕将军似的。
北平王见了,知道这人有话,心想,他虽然吃了败仗,但同反贼交过手,有了经验,自然比自己初来乍到的强,听听他的见解倒也不错。于是北平王开口道,“以军师之见,此番征讨,该如何是好?”
岑军师摇头道,“属下学疏才浅,如何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北平王知道他这是故作谦虚,其实心里早有话。军师这种花招,他早就见多了,于是摆手道,“军师有话,但说无妨。今日,咱们都是奉旨到此平叛的朝臣,无分上下。”
岑军师这才摇头晃脑地道,“属下这两月,细细琢磨反贼的举动,有了点心得。”说着,他双手一挥,打开了话匣子,一番话如滔滔江水般涌出,讲嗨了。这番话憋在他肚子里有两月了,如今终于有人听他说,自然不吐不快。
“我看着孔姓反贼奸诈,诡计频出,专行邪门歪道。只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等奉旨平叛,名正言顺。只要我们正到底,就不怕他的邪门歪道。”
罗成一听,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岑军师还真有点东西。于是他收起年少傲气,拱手行礼,毕恭毕敬地问道,“以先生之见,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岑军师摇头晃脑的道,“属下自有打算,只是需要随军打头阵,以作随机应变。”罗成心想,他这是卖关子,不就是想随行嘛,让他跟着自己便是。他转头望向父王,只见北平王对他点头微笑,算是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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