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干身上的湿气后,程灯语再次打开衣柜,换上了一身长袖衣裤。她没有刻意避开周刻北,这反而让他有点不自在。避开视线时,周刻北注意到窗户的缺口,想到了什么,打开一旁的衣柜随手抓起几件衣物出了门。
再次回到屋内时已近黄昏,温度下降,有风一阵阵地从阳台吹入。风中夹杂着细微的臭味。毕竟是春夏时的南方,丧尸暴露在外的血肉已经开始腐败了。
袁苕苕正坐在椅子上擦头发,她先前拿的那身衣服明显大了,衬衣垮在身上,几乎要露出两个肩膀。她大腿上倒是放着另一套衣服,但见周刻北进来,一时没好意思更换。
周刻北面无表情地朝她望了一眼,袁苕苕的长相称得上是五官端正,但身材有些消瘦,袖管下手肘与小臂的曲线几乎是皮包骨头,腿部的肌肉也显得僵硬干瘪。
“你的膝盖。”周刻北见袁苕苕看了过来,提醒道,“得包扎一下,伤口要是沾到丧尸血就寄了。”
“哦……好的。”袁苕苕俯身摸了摸膝盖,毕竟只是擦伤,伤口上已经结了一层血痂。
程灯语从桌下翻出一枚卫生巾递了过去,袁苕苕接过,贴上膝盖后一遍遍地抚摸起来。周刻北坐在门口看着,察觉到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现在睡觉太早,躺在床上听其他人的呼吸声恐怕更加尴尬,自己的手机上也没存什么社交游戏,思来想去,周刻北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们做几根矛吧?”
“啊?”袁苕苕显得有些抵触。
“好啊,麻烦你了。”程灯语很快同意道。
“你们宿舍有刀吗?”周刻北于是起身,边爬上床边问道。
“只有一把。”程灯语递来舍友桌上的水果刀说道。周刻北低头看了一眼,是校内超市卖的便宜货。
他拆下支撑床帘的几根空心钢管,跳下床,来到阳台门前,对着锁舌猛敲,将管口敲出几道豁口。接着,他用管锤拆下水果刀柄的塑料皮,把刀身一点点地捅进了钢管中。
程灯语看到一半就回桌前翻出来一卷手账胶带递了过来。周刻北将刀与管的连接处缠好,又要来一枚卫生巾将它裹住。
“没有刃的话,其它钢管敲烂一边也能用,不过容易变形,用完就没必要回收了。”
周刻北说完,把做好的长矛递给程灯语。后者接过长矛,点点头,抬头对上了周刻北的视线。
此刻光线昏暗,空气温燥,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一时竟有些暧昧,程灯语似是害羞地别过视线,轻声问道:“要不要把灯打开?”
“这个点亮着灯太显眼了,万一被……”
周刻北回应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也正因如此,话刚说一半,他就注意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是孙谋他们回来了吗?”程灯语小声问道。
“脚步声不像,应该是其他人。”周刻北说着,拉过程灯语的手,跟她一起贴到了窗底的墙上,靠近阳台的袁苕苕闻言脸色一变,惊恐地看了过来。
周刻北看她反应,知道她心中所想,连忙挥手,示意她躲到阳台。
脚步声来到近前,周刻北清晰地听到来人发出了“嗯?”的一声。
爬楼梯对于刘纯燕来说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脸上那层湿哒哒的面具还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自己的呼吸。
她每上一层,就会在楼梯口停一会儿,聆听那层的动静,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死寂,偶尔有几间宿舍的灯光透过窗玻璃投到走廊上。她上前察看,都只是灾变前的熬夜者未关的。
走到第五层时,情况才有些不一样。站在楼梯口,刘纯燕看到走廊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丧尸。她一下就来了兴趣,这说明宿舍楼除了她,还有其他能够杀丧尸的幸存者,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孙谋。
于是,她收起口哨,压抑着兴奋的心情,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刘纯燕伸出钢管,摆正那只丧尸的脸,凹陷的头颅和暴突的苍白眼球证明了她的猜测无误。
丧尸的身体躺在门边,刘纯燕于是伸出手,悄悄抹开了窗玻璃,房间内空荡死寂,阳台门倒在地上,门上的玻璃布满裂纹。
她扯了扯脸上的面具,对齐眼洞,望向床帘的缝隙,可惜,她并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呼吸声。
“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吗?还是他们其实没有进屋,只是路过这里?”
刘纯燕后退一步,钢管磕到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再次看向地上的丧尸,地面略微反光的瓷砖晃过一道细微的痕迹,刘纯燕轻咦一声,挪动脚步,果然看清了一道淡淡的,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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