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不大,与曹家屋子几乎相同,互相对称。

张清推开栅栏,里面院落,一左一右两只斑点犬,对面而趴。

两围鸡圈,一南一北,鸡鸭鹅各三只。

屋子正门,两边两枚福字,高低大小一致。

张清正欲敲门,两扇木门,同时打开。

秦毕方端坐中线之上,望向张清。

他的身前,一张案几,头顶之上,摆放一盏油灯,若一剑划过中轴,刚好分成两半。

油灯忽明忽暗,映照下方之人,犹如鬼神。

张清望向油灯,灯座斑斑锈迹,满是油蜡,灯捻五寸长短,长明黑夜,燃了不知多少岁月。

“大师兄,坐吧!”

张清右脚刚踏入,秦毕方伸出左手。

“你走不出这里!”

走到案几面前,未等对方说话,张清率先开口。

“呵~不愧是大师兄,没能瞒过你!”

秦毕方一怔,笑道。

那笑容,在张清眼中,如同在哭。

白面秀才缓缓道:“毕方今年而立,我那徒儿,你那师侄,襁褓之中,生而天仙,万仙无一,三十年前一样有个婴儿在这里出生,师兄你信不信?出生就是金仙。”

张清点头:“如何不信,他正在眼前!”

“跟师兄这样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生来就富贵,也不见得什么好事,婴儿尚未爬出母体,就克死父母,或是侥幸,或是天怜,婴儿奇迹活了下来,却也是仙根尽毁,垂死之象。”

“一道人路过此地,有感出手,救了婴儿一命,传下些许道统,婴儿活了性命。”

“慢慢长大的婴儿,成了孩童,无拘无束,无依无靠,似乎天底下所有孩童,都曾向往仗剑天涯,直到有一天,孩子也有了这个想法!”

“那一刻,他才发现,他永远走不出那片村落,一旦离开油灯太远,他就会失去法力,根骨尽裂,不多时便会气消。”

白面秀才抬头望望油灯,叹了口气:“我曾问过陆压师尊,为何我的生命,是如此受困,师尊亦是给不出答案。”

“这盏油灯,乃是师尊用此方天时地理,加上我的神魂凝练而出,灯名照世,灯捻八寸,一寸十年,一照八十载,已经燃尽三寸。”

“照世燃尽,毕方命终!”

听完这位三师弟说完,张清久久无言。

人间诸事,万般不由人。

世事无常,好聚好散,黯然收场,无始无终,谁又能道明,说清?

曲中人,笔下魂,书中意,自己方懂!

“说吧,让师兄来,有何事言明?”

张清做直身子。

他能感受,方才眼前秀才言语,没有作假,那油灯之上,陆压师尊的手段,旁人亦不可描绘。

这一刻,张清或许才从心底认可这个同门师弟。

秦毕方笑道:“三师弟请大师兄到此,就不能只是喝茶闲聊,非要谈天讲地不可!”

“可以啊,可以跟你聊上三天,不过这三天九顿,鸡鸭鹅六只,外加土狗两条,勉强够了,最后一餐,大可至隔壁师侄家蹭点!”

张清轻笑。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师兄不必如此逗我,毕方虽是命途坎坷,却也不是三岁孩童,只知诉苦,八十年,画地为牢也好,逍遥天地也罢,以一隅天地,做井底之蛙,窥千万年乾坤,毕方知足。”

“只不过,还有五十年过活,总要做点什么。”

秦毕方徐徐开口:“师兄,毕方想要借你眉心鸿蒙紫气一用!”

张清心内惊涛海浪。

这小子,竟连自己这点家底都看的出来。

“要说你只是人道金仙,说给外人听,打死都不信!”

张清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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