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出门向东走去,才走百十步,就听到有人问道:“陆宁,去哪儿啊?”
“是李大伯啊,我上老先生家去。你手上的伤刚好,这两天就不要干活了,别抻着。”
陆宁边走边和遇到的人打着招呼。
小镇人少,相互都很熟悉。
石路的东头尽处,有一处矮石墙围起大院,院内有一排青砖房子,共四个房间。
房子外形简朴,最大的一间房顶四角有木制的房檐,是唯一的装饰,房檐被雕刻成波浪状,一条金色大鱼破浪而起,有鱼跃龙门之势。
“田,田地的田。”陆宁刚走进院,就听到一阵整齐的童音从第一间房中传来,这是镇里的学堂。
三间房子里有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在读书识字。
他知道,第一间房子里的孩子最小,有一个稍大的孩子在教他们识字,这个孩子往往是学堂里学字最好的一个。
陆宁对这一切太熟悉了。
他小时一直是学堂里最好的学生之一,经常被轮换着教小学童识字。
想起小时候,陆宁不禁想起阿水、大牛、兰花等儿时伙伴,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
身体消瘦、左眉上有颗黑痣的阿水十分聪明,他也是学堂里习书学字较好的学生。
刚入学堂时,身体粗壮的大牛学的最慢,常常学了后一个字就忘了前一个字,老先生无奈,就让陆宁和阿水帮助大牛,陆宁还好,性格随和,阿水则时常欺负大牛,而兰花总会护着大牛。
如今,阿水随家人不知搬去了哪里,大牛娶了兰花,去城里做了帮工。
这里,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欢笑声和打闹声。
陆宁摇摇头,走到第三个门口,向里望了望,然后走进第四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家具不多,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一个大书架,墙角还有一小铁炉。
此时,炉上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正在冒着热气。
他直接走到书架旁,把《子论道书》放在书架上,走到炉边,拿起水壶沏了一壶茶,又来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座学堂是张老先生出钱盖起来的。
老先生收学生从不收取费用,自种一块地,也够平日所需。
当然,种地时一定会有不少人来帮忙,都是自发的。
听人讲,张老先生在一个大地方教过书,据说是一个县城,还做过官,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
先生因在官场中受奸官所迫,报国无路,只好弃官回到老家,做起了教书先生。
陆宁记得,先生回来时,正是年关之前。
他带回两辆大马车的东西,一辆马车装着一整车书,另一辆装着几个箱子,还有好多罐酒。
这酒肯定比镇里自家酿的酒要好,虽然自家酿的酒也是很珍贵的,而且主要是在过年时候喝。
他还记得,在学堂成立的当天,几乎所有人都来庆贺,老先生将酒取出做为答谢,就连他们小男孩,也分到一口酒,他当时被酒辣的直吐舌头,阿水喝了一会后就东倒西歪,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在老先生让人将两大串爆竹点燃时,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书看完了?又想看什么书?”张老先生手拿着一本书,一进门,看到陆宁,就开口问到。
老先生想到陆宁看的是《子论道书》,而且是看过多次,冲着陆宁点点头。
“噢,我先翻翻,还没定呢。”陆宁放下书,来到桌边,给老先生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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