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阿里?黄哥,你看这个绰号多有意思。”

“呵呵,是怪有意思,要真像拳王阿里就好了,也不会犯那些事儿。”

“不过,胡铁钢在有些方面还挺讲究,比如对他师傅就特别孝敬。老伊万前些年因中风留下后遗症,生活无法自理,被送进养老院,胡铁钢几乎每周都去看望,陪他出来散心,给他洗澡理发,像对待亲生父亲一样。”

“这个俄罗斯老头还健在吗?”

“老伊万去年病逝了,胡铁钢帮其家人操持葬礼,让老人走得非常风光体面。”

“胡铁钢个人家庭情况怎么样?”

“他多年前娶了一位姑娘,是本地一家企业的工人,婚后有个儿子,现在应该七、八岁了。很不幸,四年前,妻子在工厂一起安全事故中丧生,对他打击很大。也许是受到这件事儿的刺激,他的性情有了很大改变,经常做出一些不太理性的行为。”

“他没再娶媳妇吗?”

“没有,这几年来,儿子让其父母带着,他一直单身,平常做些山货生意。没老婆管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围着他转,称兄道弟、推杯换盏。他也乐在其中,以此借酒浇愁,惹出不少事端。”

“唉,杨队,我们干刑侦工作,遇到这些事儿心情真是复杂,破获多少起案件,就会亲眼目睹多少家庭的支离破碎。胡铁钢一旦被抓住确认为杀人真凶,肯定会被判处死刑,他的父母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就沦为孤儿,这又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情。”

“黄哥,胡铁钢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必须接受法律的严惩。”

“大庆,黄强说得有道理,犯罪分子依法受到惩戒,是维护了公平正义,可我们刑警也应抱有怜悯之心,对其家人给予更多的人文关怀,来弥补家庭和社会裂痕。”

“听了你们两位老大哥的教诲,心里亮堂许多,既增强了同理心,又深化了同情心。”

“呵呵,大庆还年轻嘛,黄强,记得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那首词吗?”

“没忘,我背给你们听听: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怎么样,没错吧?”

“黄哥的古典文学功底很深啊,当刑警真是有点儿屈才。”

“你小子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是表扬还是挖苦?”

“我替大庆回答,这是奉承,哈哈。”

经过三个小时路程,车外的风雪逐渐变小,已经隐约看到前面的公交车。

“杨队,快追上那辆车了,下步该怎么行动?”

“再过二十多分钟,就能抵达满城汽车站,到站以后再动手,我们几个人堵住车门,谅他也逃不掉,不过要小心这家伙狗急跳墙。”

“杨队,我和黄哥可不是吃素的,对付胡铁钢绰绰有余。”

“大庆,老毛病又犯啦,可不能先说大话,凡事要听从杨队指挥,把人抓牢靠。”

“有你俩,没问题。车一到站,我们立即封住车门,等他下车,出其不易,左右夹击,先把双手铐上,不给反抗机会。”

“好,就照您说的办!”

看到公交车有点加速,杨玉堂一脚踩下油门,吉普车往前一蹿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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