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宝文带着黄强、肖大庆乘坐摩托车,从县城赶往王店子派出所,国道上车辆和行人稀少,两旁杨树支棱着光秃秃的枝干。

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悄然升起,东边的玉龙河结了厚厚的冰层,在旭日的照射下闪耀着荧光,腾起薄薄的细雾。

看到这幅美不胜收的画面,宋宝文忍不住让肖大庆停下车,和他俩一起走到河边,踏上冻得结结实实的冰面。

他们像孩子一般滑起冰来,在冰封空旷的河面上肆意大喊,惊起苇丛中几只鸿雁冲天而飞,也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一抛而光。

玩了十多分钟,三人浑身冒出热汗,感觉不到一点儿寒冷。

宋宝文喘着粗气问道:“强子,你和媳妇是怎么认识的?”

黄强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我俩是邻班同学,她是班花,上学时就引起我的注意。高中毕业后,我被选调进县公安局,没想到和她爸在一个派出所工作,还经常能见到她,一来二往,我们也相互熟悉啦。了解到她还没找到对象,有一天我就鼓足勇气,主动向她表白自己的心声,她倒没拒绝,就这样,两人谈起了恋爱。”

肖大庆趁机打趣:“黄哥,你在准老丈人的眼皮底下,和人家女儿谈恋爱,胆子不小哎!”

黄强拧了他耳朵一下:“你小子没经过吧,我和老丈人是师徒如父子,他也想把女儿许配给我呢。两人结婚后,我被调离派出所进局工作,爷俩就此分开,回避嘛。组长,您别光问我,也讲讲自己的罗曼蒂克史吧。”

宋宝文平静说道:“我可没什么浪漫的故事,夫妻俩平平常常走到今天。我在部队任班长时,连指导员和你们是老乡,看到我表现还可以,就把他堂妹介绍给我。探家时抽空见了一面,特别有缘分,她有情我有意,便谈起对象,回连队后都是靠书信往来。”

黄强笑问:“和嫂子为什么能合得来,她看中了您哪一点?”

宋宝文仰望了一眼天空:“感情这事儿真说不清楚。虽然我们俩身处两省,但邻县而居,当地风俗文化并无太大差别。两人又都是农村家庭出身,一个在部队当兵,一个是县面粉厂工人,门当户对,有着共同语言。她看中我老实本分,我则看中她温柔体贴。就这样,建立了婚姻家庭,有了两个孩子。我转业时考虑到你嫂子的实际情况,主动要求安置到这里,也算是倒插门吧。十几年下来,一家四口过着平淡而又温馨的生活,自我感觉还不错。”

肖大庆羡慕地说道:“组长,您和黄哥婚姻美满、家庭幸福,是我努力的方向。”

宋宝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庆,你还年轻,要懂得珍惜,好好谈恋爱,好好过日子。俄国著名作家托尔斯泰有一句名言,幸福的婚姻都一样,不幸的婚姻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黄强听出弦外之音:“组长,从常建设的日记来看,他对自己的婚姻非常不满甚至有些绝望,假设其是真凶,这里面有逻辑支撑。”

宋宝文冲他点头:“刚才,我之所以发问,就是想启发你做这方面的思考,从深层次找准犯罪动因。可无论婚姻有多么不幸,都是自己最终做出的选择,应该负起责任,不能迁罪于别人。”

黄强捋了一下头发:“是啊,新社会婚姻自由,自己造成的不幸,怪不得其他人。照片今天可以全部洗出来,通过这些日记能够梳理出清晰的情感和事实脉络。”

宋宝文哈了口气:“这件工作就交给你们俩,要发挥推理能力强和想象力丰富的优势噢,走,咱们回所里。”

他们回到派出所,看到有个穿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男人被铐在一棵法桐树上,冻得瑟瑟发抖。

宋宝文找来周建:“老周,院子里铐的那个家伙是咋回事儿?”

周建应道:“他叫牛小驴,平时手脚不干净,派出所的常客,前些天又把一户人家的几只鸡偷了,今天一大早才抓住他,还死活不承认,就先铐在树上,让这小子好好反省,也把偷鸡摸狗的毛病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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