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手上拨弄着刀片。他早已有所预料。如果这位詹妮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坏事,梅丽莎一定会请他把詹妮给救下来……

“警场呢?他们不管吗?”梅丽莎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脚,楼道拐角那里注视着他们的孩子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飘动的裙袂上,“詹妮她是有公民身份的……”

“是的,他们不管。那些黑帮会将其解释为‘一般的商业行为’以及‘对欠债者的合理收债手段’,而你们的警官也会对此表示认同。”

罗伯特的眼睛忽然凝聚到窗外走来的一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制服,是那些铅白工厂常用的样式。结合这一点考虑,她应该是德维尔爵士手下工厂里的女工:因为这个时候,在一般的铅白工厂里面做工的人可还没有下工。

来之前,他的灵感给他以‘不安’的感觉。但是不安也仅仅只是不安,以他自己的经验来看,‘不安’只是提醒他要小心,也就代表着下街这里隐藏的东西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之内。

见到那个女孩的那一瞬间,罗伯特就明白那些不安起码有一部分是她带过来的。

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是罗伯特却没有放松:在低序列的时候,非凡者比起普通人来也没有强上太多。刀刃可以在他身上制造伤口,枪械可以轻松搅碎他的骨骼。

如果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偷袭一个折翼天使,只要那个天使走入他的陷阱,他有九种方法把他拆成标本。

但是,罗伯特却不得不考虑一个限制:他现在是和梅丽莎一起过来的。而且正是因为梅丽莎的邀请,他才有的不安感觉,是不是说这个人就是……

“啊!詹妮!她在哪里!”趴到窗户上向外张望的梅丽莎雀跃起来,手指指向那个女孩。

我就知道。

罗伯特扣住梅丽莎的肩膀,继续在窗户上眺望。直到确定那个女孩身后没有跟梢的人,他才放开梅丽莎,允许她下去和詹妮碰面。

在楼上看着两个女孩叽叽喳喳抱在一起,罗伯特不由跺了跺脚。那种不安感一直萦绕在他的背后,让他浑身不舒服——他本以为自己强行抵抗着灵性的高预警冲了好几波,已经可以无视这种比较低但是延绵不断的灵感示警了,但是实际上感受到之后才发现这两种本来就是不同的困难。

嗯,如果硬要类比的话,前者就像是坐位体前屈,后者就像是一千米长跑……罗伯特思考着这两种不同,注意到楼下两人的叙旧终于告一段落。

……

“罗伯特先生,您……您好。”詹妮稍带紧张地看着茶几上的几道裂缝,不敢抬头。

两人交流之后梅丽莎才知道她的近况,罗伯特所设想到的‘最危急情景’真的吓到她了,但是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詹妮和她这么说,只是因为她的父亲的酗酒症状在那段时间越发严重,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好朋友被她的父亲蒙骗。

罗伯特没有过于在意她的紧张,而是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罪犯’的能力中包含着‘估价’,因此他可以很直观看出来这位詹妮小姐的窘迫——

罗伯特并不是在介意什么,这在这个下街中并不算罕见。他在意的是,这间屋子中没有一个‘男人’居住的痕迹……

“你的父亲呢?”罗伯特选择直接问出来。

“他……他现在吃住都在厂子里,已经决定不回来住了。这里目前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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