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赵万林急忙起身,朝一旁的赵继茂看去,发现他早已醒来,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地睡着。
赵万林主动问他时,他才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睁开眼,微微笑着说道:
“可真快,天就亮了。”
此时太阳还没升起,但白净的窗户纸已经将窑外的光亮过滤映射了进来,照的窑内微微发亮,温馨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不过对比自己那凌乱的家,这里显然要舒适不知道多少倍,而且窑内的中草药味闻着就格外的让自己安心。
只是昨天发生的事,现在想想仍然很后怕很震惊,就像做梦一样,那么多人,居然还能被狼咬到,还差点就送了命。
“是啊!天亮了。”赵万林随口附和了一声。
见他仍然是一脸的苍白,往日的雄风已经不在时,就很是心疼,关心地问:
“你感觉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赵继茂微微一笑,勉强地说道。
象征性看了赵万林一眼,有些无力,不想说话,却仍然迫使自己继续又说了一句。
“其实多亏了润先祖奶的草药,否则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说完,就叹了一声。
“是啊!等彻底好了以后,多拿些东西孝敬孝敬润先祖奶。”赵万林道。
“唉!能拿什么呢?给钱她不要,给她吃的也不要,给她穿的,她更不要,所以你说我还能给她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能给她什么。”
说完,又沉沉地叹了一声。
赵万林也跟着叹了一声,回头看到西窑里巩润仙正忙着烧火做饭,便立刻问道:“你饿了没?润先祖奶正在做早饭。”
赵继茂想了想,说道:“饿了!”有些勉强的样子,苦笑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距离炕不到三米远的药桌,一边使劲用胳膊支撑身子尝试着坐起来,可是折腾了半天,腰仍然是直的,根本无法弯曲。
“来,我扶你。”赵万林立刻道。
赵继茂也没有客气,到了现在,他也放的开了,以前不喜欢麻烦别人,现在也不在乎了,把胳膊伸给他,然后借着赵万林的手勉强地坐了起来。
可腰部仍然没能弯曲到九十度,而且还伴有剧烈的痛感,使他不住地咬牙硬撑,生怕赵万林看见。
盖在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了下去,露出被血染红的白纱布,很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从被窝里飘了出来。
“你没事吧?”赵万林不放心地问。
赵继茂此时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就像水一样在细细地流淌着,却很倔强地说道:
“我没事儿。”
“行了,你还是躺下吧。”
赵万林重又将他放了下去,并往他的背上垫了个被子,知道他馋药桌上的大岭烟,就主动走过去帮他拿了来。
此时的烟盒已经被血染的血红,递给他时,手抖的接都接不稳,于是他又主动帮他掏出一支,又帮他点燃。
赵继茂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赵万林有些无语了,重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莫名的,心里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又看他抽烟时嘴角的肌肉凶狠的样子,外加嘴唇周围的一圈络腮胡子,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你看我干什么?”赵继茂忽然开口问,说完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为缓解尴尬,他连着猛抽了几口,吐出很多烟雾,让自己变得朦朦胧胧。
“你还介意人叫你‘鸡毛’吗?”赵万林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鸡毛?”
赵继茂听了忍不住呵呵地笑了一声,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来说道:“你小时候就这样喊我的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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