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了赵万林一家人最后一眼,赵亚军便回了家,务弄好栅栏门,往窑子里走,身子沉沉仿佛塌了一截,恹恹的又好似生病。

“赵亚军你简直太可憎了,连着两天都不回家。”

“地里的活儿,你一点都不操心么,光知道去你四达家躲清闲。”

“你四达跟你亲,你就叫你四达养你一辈子,永远也别回来。”

前面走,后面王艳青的训呱声就雨点般地响起来,刀一样杀着赵亚军的耐心。

赵亚军佯装没听见,来到窑门前,刚要伸手去推,想到什么,略略犹豫,缩回了手,打起精神走到树墩上坐下,举起斧子吭哧吭哧地劈起了柴。

完了后,又仔细地打扫了地院,口有些干,就起身往厨窑里走。

“别以为你勤快我就能原谅你!”

“我今儿不把你这臭毛病治不了,我就不姓王。”

王艳青囔囔了几句,将一锅污水朝面前的渗坑内泼了去。

快速回到厨窑,放了锅,砰的一声,给厨窑门上了把锁,然后朝着东窑走去了。

看着王艳青毅然决然地走开后,赵亚军便一屁股朝门墩上坐了上去,闻着从门缝里飘出来的一锅子面味儿,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把头枕在膝盖上休憩。

太阳已经西坠,地院内光线阴暗,被夕阳照射了一下午的窑门,此时仍然热乎乎的。

间隔了不到两分钟,东窑内又传来王艳青的发呱声。

“你四达对你那么亲,怎么连一顿饭都舍不得给你吃?”

“有名的跑去打猎,打到的猎呢?人没本事还想打猎,咋不上天呢!”

“......”

紧接着,空气中“呼嗖”了两下,然后渗坑内就传来“啪”的一声,像是谁故意拿着东西抛砸了一下,没打着人,落入了渗坑里。

赵亚军立刻弹立起来,自己虽然稳如泰山的淡定,可刚刚的一刹那,还是在后背心浸出了冷汗。

心说母亲一般不太可能打自己,只有父亲才打,打起来六亲不认,纯粹是为了自己出气的那种。

可父亲好像也没出来,一到天黑,他就只会抱起收音机听,显然刚刚只是虚惊一场。

想到了这里,赵亚军便往东窑走去。

“你来干啥?”王艳青坐在炕上,一双满是咒怨的凶光从地窗缝里射穿过去,直刺赵亚军,嘴里恨恨道:“滚!”

赵亚军闻声止步,原地站着,看到脚下有一个生锈压扁的油漆罐子,便无聊地用脚拨来拨去,地上发出金属的哐啷声,一边剔着指甲里的泥垢。

王艳青继续道:“你有本事就去外面啊,晚上别回来。”

收音机里,单田芳的说书声不疾不徐地流淌着。

“花荣寻思道:晁盖却才意思不信我射断绒绦,何不今日就此施逞些手段,教他们众人看,日后敬伏我。”

不知不觉的,胡同里的野狼已经嚎叫了起来,比以往更早了些,就显得格外不同。

王艳青:“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的臭毛病,从今儿起,你别想吃上我一口饭。”

单田芳:“花荣闻听,便迎斜照直取第三只雁。”

赵万山:“三天不吃,他狗日的乖得跟猫一样。”

单田芳:“搭上箭,曳满弓,只一箭,喝声:着!正中雁行内第三只。”

听到这里,赵亚军大脑中就满是花荣射雁的场景,潇洒而又充满英雄气概,与此同时,也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弯弓射大雁的画面,想到那时的赵万林羡慕地看着自己,心里就激动的热血沸腾。

王艳青:“厨窑门我刚刚锁了。”

赵万山:“把钥匙收好......”

思绪很快又被父母的诅咒声拉回到现实,然后心中所有美好的画面就都化为了泡影,骤然间,所有美好都转化为愤怒,冲东窑里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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