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娥坐草堂自思自叹,思想起我儿夫好不惨然;
“遭不幸薛郎夫镇江命染,多亏了老薛保搬尸回还;
“奴好比南来雁失群无伴,奴好比破梨花不能团圆......”
整理蛇皮袋子的间隙,田美娥嘴里仍然在咿咿呀呀地唱,一直当她眼角余光扫到窑子里的赵万林时,就一下止住了声。
脸涨的通红。
“好听,好听,继续唱啊!”赵万林拍手鼓励道。
他知道自己的傻婆娘唱的是《三娘教子》中的选段,前世娱乐活动少,秦腔戏盛极一时,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看戏。
脑袋灵活的看过几回连台词都记住了,田美娥就是这种的。
“咋的?又不唱了?”赵万林又补一腔。
自己就随便哼哼了两声,没想到他就较真上了!
田美娥没搭他的话,说了声,“娃醒了,我去看。”
然后就仓惶地走开了。
赵万林嘿嘿地笑了两声,扭头一直看着田美娥回到了窑子,只一瞬间就在大脑中联想到了无数种高级的场景。
他随之走出窑子,将剩下的麦子一口气装进架子车里,掸了掸身上的土,拉着架子车正要去碾场。
田美娥从窑子里走了出来,屁股后面跟着两个儿,看到赵万林已经装好了车,她赶紧催道:“你俩走快点,去给你达推车。”
老大赵东阳率先跑过去推,老二也积极地跟了去。
田美娥等赵万林没再瞅自己了,便急急跑上前去推。
来到大碾场上时,太阳已经出来了。
强烈的光往地皮上一照,潮湿的地皮很快就蒸腾起一股股看不见的水汽。
这时赵耀龙一大家人有说有笑地从大碾场上走过,每人肩膀上都扛着一把撅头,手里拎着一个小蒲篮子,里面放了什么,看不清楚。
赵万林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又好奇了,心说这家伙咋又不去打猎?
扛着撅头要去追野鸡吗?
还是说他要去子午岭开荒?
这家伙连续两天,可真是有点诡异了!
见赵万林注视着自己,赵耀龙回头打趣道:“赵万林你狗日的今年可收成了!”
“还行吧。”赵万林淡淡地应付一声。
赵耀龙冷笑一声,严肃道:“我刚刚就这么一说,你还真以为你就收成了?怕都不够交公粮吧?”
“够不够也轮不到你操心吧!”
赵万林猛卸下一大袋麦子往地上一撂,凶巴巴地回怼了一句。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就是看这家伙很不顺眼。
实际上,前世这家伙就总喜欢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儿以调侃贬低自己来衬托他的优越感,可以说赚足了连他老子那一代人都不曾拥有过的荣光。
“咦!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啊!”赵耀龙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一脸痞态地瞅着赵万林。
赵万林也没怂,大声道:“开玩笑?人家开玩笑叫说话艺术,你这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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