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娥在昨晚拾柴禾的小树林子里找到了赵东阳和赵东明,兄弟俩果然把蛇皮袋子拿走了,铺在地上,一竖一横地躺在上面睡觉。
一气之下,田美娥就直接给家法伺候上了。
一根还没有筷子尖粗的细柳条,狠狠地抽到了赵东阳的屁股上,赵东阳先是吓得跳起跑开了好几米远,嘴上还笑的嘿嘿的。
可是下一秒剧烈的痛感,就如洪荒猛兽一般撕咬而来。
他一把捂住屁股,疼得直接原地弹了起来,嘴上的笑很快就换成了龇牙咧嘴,一瞬间疼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田美娥气的训呱道:“我喊你帮我扫麦子,你为啥不来?你不来不说,还偷偷摸摸把我的袋子拿走,你知错不?”
嘴里骂着,心里还是很生气,没忍住又走过去狠狠抽了两三下,直到赵东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时,赵东明吓的跑远了,隔着一层裤子,他都能深深感受到他哥那种钻心的火辣辣的痛感。
庆幸自己跑的快。
事实上,此时的田美娥心里也痛,很想去帮赵东阳看看伤的严不严重,可自己的气还没消,又看天色不对,撂下柳条就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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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满仓嚷了赵敬平两句,许是说重了,他还故意不帮忙了。
宁愿背靠麦秸垛仰躺着。
赵万林感到无语,不过也能理解,这年代的年轻人就这样,身上比上一辈人多了一根反骨,无论什么都想反抗一下。
对赵敬平来说,他尤其是受不了老爷子这种老旧思想,老爷子说这样做不行,他就硬要反着来。
于是久而久之,即使老爷子说的是对的,他也要知错就错,一错到底。
眼下,乌云已经朝着大碾场这边汹涌过来了,老爷子也来不及再叨叨了,只得加快手速清扫。
这一刻,赵万林也下意识认真了起来,并不是害怕雨水把麦子冲走自己饿肚子,而是怕田美娥伤心难过。
对农民来说,麦子就是命。
既就是亩产万石的财东人家,都不会轻易糟蹋粮食,对待粮食和对待神一样心存敬畏。
赵敬平抬头看了看天,他虽然喜欢跟他爷反着来,但手里还是捏摸了一点活儿,不然怎么体现自己很忙呢?
他用六把锸,和两把木锨凑在一起搭了个长方形架子,然后将多余的麦秸棚在锸把上,然后就像一个牛棚。
远远的,赵满仓看到了,本不想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囔囔了一句。
“敬平,我看你是闲的球疼,你有名的很忙,就弄这?”
“我不弄这我弄啥?”赵敬平反嘴顶了老爷子一句。
“你弄么!你再学你这死样子,你四达打到野鸡还会给你吃?你等着去!”
“不吃就不吃,我又不是没吃过!”
说完,又仰躺了下去,扭开他达的三洋牌收音机,听起了热闹的秦腔戏。
可把老爷子气坏了。
真想一扫把扔过去把赵敬平狗日的砸回他妈的娘胎里去重造。
田美娥拿着一沓蛇皮袋子跑过来了,她是个急性子,抬头一看天,黑压压的全是云,半边天都仿佛要塌下来,吓得她直接慌了。
“阿四娘,我来帮你装麦!”
赵敬平懒洋洋地说道,一边从麦秸垛下站起来,往田美娥跟前走。
实际上他还是想帮忙的,只是给老爷子三言两语惹毛了,找不着台阶下。
正巧田美娥走过来了,算是有了正当理由,摆脱了老爷子的情感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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