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出口,朱标仿佛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枷锁,双眼直直的望向朱元璋,坚定道:“儿臣认为错了。”

“父皇废除宰相制度,增加自己的朝政处理量,这是为了强化皇权,这些儿臣都能理解。”

“也认同。”

“因而儿臣愿意替父皇分担,也愿意接过这多出来的政事,只是父皇一直以来太关注农事了。”

“父皇过去为农民,年轻时没有机会读书,所以父皇为了让我等皇子摆脱‘文盲’的帽子,不惜花重金在宫中修建大本堂。”

“取古今图书置于其中,延请当时的名儒,如宋濂、詹同、吴中四杰等为我等皇子们讲解四书五经,教授治国之道。”

“同时,让那群替大明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功臣,如徐达等武将,教授我等皇子武艺。”

“这样,我等这些朱家子嗣便是文武兼修,学贯古今了。”

“为此,父皇还在天下兴修的学室上,科举内容上大做文章,为的就是削弱其他读书人的能力,让天下的全才,只能出自朱家。”

“继而巩固维护我朱家的天下。”

“这些儿臣都知道。”

“过去儿臣也为此劝过父皇,只是换来的只有父皇的责骂跟鞭笞,儿臣最终也妥协了。”

“不再去提。”

“胡惟庸案时,父皇将此案交给儿臣处理,儿臣本不欲牵连株连那么多人,但父皇却执意不肯。”

“一举诛杀数万人。”

“当时儿臣哭着问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母后当时都质问过,而父皇当时只让宦官去给儿臣找了条荆条来。”

“然后当着儿臣的面,用手掌将荆条上的刺给拔了,任由自己的手掌血流不止。”

“父皇说这满是刺的荆条就像是皇权,儿臣仁慈,恐不敢去拿,所以父皇自己出手,将可能的刺给拔了,好交给儿臣一个稳稳当当的天下。”

“当时儿臣真被父皇吓住了。”

“连做了数日噩梦。”

“母后当时还多次前来安稳劝说我,即便是如今,儿臣每每想到当时的场景,都不由感到心颤。”

“只是如今儿臣想告诉父皇,儿臣对这荆条的想法,有刺的荆条的固然不好抓,但儿臣只要抓住了,就不会脱手。”

“而被父皇把所有刺都拔掉的、已沾满父皇一手血的荆条,或许因为没有了刺,反而会变得异常滑溜,儿臣才会真的抓不住。”

“甚至这荆条还会被弄丢掉。”

朱元璋脸色阴沉的可怕,猛地看向朱标:“老大!够了!你放肆!混账东西!咱让你住口!”

朱标也站了起来,盯着朱元璋,双眼通红一片,执拗的道:“儿臣还要说!这次若是不说出来,儿臣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胆量说出口了。”

“而且是父皇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生气,我本不想开口,你非说让我说说,说了你又总是这样!”

“但这次儿臣抗令了。”

“父皇你事事都为儿臣着想,也事事都为儿臣未雨绸缪规划好,儿臣也事事顺着父皇。”

“只是父皇你既然什么都做好了安排,什么都规划好了,那还让儿臣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就为了让儿臣跟你意见不合,然后来来顶撞你?再被你否定,深陷痛苦吗!”

“父皇你一直都在告诉儿臣,儿臣是大明的太子,是大明的储君,是未来大明的继承者。”

“但父皇你又一直以一个农民、一個布衣、一个和尚、一个乞丐的身份来教我,来提醒儿臣。”

“人不能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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