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林薇精疲力尽地坐在一滩肉泥当中,手上的戮血剑也深深插入了地里,疯狂劈砍戳刺了不知道多久,她的手已经完全僵硬麻木,甚至都松不开剑柄了。

蜡烛已经熄灭了,漆黑的洞窟内只有几缕透下月光作为光源,槐姑的梳妆镜碎裂在地,每一块碎片都倒映出一个宛如凶鬼般浑身鲜血的少女。

“呵,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林薇看着镜片中的自己忍不住苦笑。

想起刚刚自己那状若疯魔的样子,林薇也觉得不寒而栗,若有旁人见到,恐怕会觉得她也是个可怖诡物吧。

但无论如何,槐姑真被她杀死了,尸体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这处山谷在浮罗山的雾环之外,那些雾童监视不到她。

只要从这里出去,朝天清观的反方向跑,就能彻底逃出明丹子的掌控了。

“槐姑,对不起……你我本来无仇无怨,但我除了杀你以外别无选择。”

林薇拔出地上的戮血剑绑回到背上,对着一地已然没有一点形状的碎肉行了个道礼。

“我也算完成了你的心愿,你今后,也不用再受苦了。只可惜我没时间安葬你,愿你早日轮回吧。”

然而,就在林薇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林薇像一只受惊的猫般迅捷地转过身,接着她便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只见一颗血红的肉球从地下缓缓钻出,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生长成一棵血肉怪树。

和其他怪树不同,这棵肉树不是肉色,而是一种极致的惨白,一如槐姑那毫无血色的皮肤。

果不其然,树干上长出了槐姑的脸,她长长叹了口气,树皮开始一层层脱落下来,像是一只玉蝉正蜕下外壳羽化重生,很快一个完整无缺的槐姑从碎裂的树中走了出来,林薇刚刚才拾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无情地踩灭了。

从怪树中复生的槐姑如同新生的婴儿,腹部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完美无瑕的胴体上未着片缕,她随手拿起旁边的几卷树皮缠在了胸口和腰间,萎靡不振地坐到被林薇砍坏的床上。

“你还是槐姑吗?你还活着?”林薇试探着问道。

明丹子那可怕的再生能力已经颠覆她的想象,这次,槐姑凭空复生的景象更是把她完全看傻了。

“果然,还是空欢喜一场。”槐姑露出一抹悲凉的惨笑,“有那么一瞬间,奴家的确感觉到了死的气息,可那线被你斩断后,很快又被连上了。”

两人相视无言,同样的失望和落寞。

林薇垂头丧气地坐到了槐姑身边,解开了头上的发带,理了理凌乱无比头发,却发现发丝已经全部被血污凝成一团。

她叹了口气,索性拿起戮血剑搭在了自己脖子上。

把耳根以下的头发齐齐割断了。

“什么是线?师父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沉默了半响后,林薇才缓缓开口问。

沮丧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必须找到斩断不死的办法,或者说……彻底铸成戮血剑的办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直到做到为止。

“联系。”槐姑语气淡淡,说得语焉不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某种联系绑在我身上。”

“每当我要死的时候,它就硬把我拉回来,它给我这诡秘的非凡力量,也逼我为它做事,就和傀儡身上的丝线一样,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永远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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